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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往事怎堪回首


    林英堂话音落地,各路江湖人都愣在了当场,眼睛一下子看看这个年轻人,一下子瞧瞧汪叶二人,一下子又偷看了那个女人一眼。只见罗剎娘依旧抬头望天,没有人看得出她在想些什么,就是觉得她有一丝沧桑,一丝感慨,一丝愤恨,还有一丝不甘,眾多的情绪,全都匯聚在那张凄凉的侧脸。「锦鳶」陈金釵离开,「绣帘香」老鴇自杀,「华家村」被屠村,这「锦绣年华」四字中,只剩下「年家班」尚在。眾人不禁又向她多了瞧几眼,那半张脸的面具,究竟盖上了多少的愤愤不平呢?

    就在眾人陷在惋惜的情绪中时,只见罗剎娘突然伸手向脸,在那薄薄的面具上轻轻一抚,竟摘了下来。眾人不及惊讶,看见了她那半张脸,给火舌蹂躪过,已然溃烂不堪,变得恁般恐怖。她将手指一紧,面具在她手中「喀啦」一声,捏得粉碎。她这一揭真面目,场中较年长的江湖人都是惊叹了一声,眼前人是谁,他们这下才认出来了,瞧瞧她那副模样,人人只是「沉、沉」的叫唤,至于她的全名,则是不忍再说下去了。

    薛少贤的心魂尚未归位,只见罗剎娘一脸阴森,沉沉地注视着自己,他不禁觉得万分反感,且不说他是堂堂大少爷,祖辈犯了什么事,她凭什么牵连自己?他固然桀敖不驯,此时有人主动跟他为难,便更加地理直气壮:「我管这个女人是谁,你报仇报到了本公子头上,我非要你碎尸万段!来人,还不快动手!」

    此言一出,罗剎娘好像是发了狠似地,也不管苍鹰会高手如云,她就像是一头出了柙的猛兽,长剑既出,再也无人可阻。欧阳惜剑看她的神色,已没了面具遮掩,更是森然可怖。欧阳惜剑这路剑法在于「冷」,就如他的人一般,阴险又寒慄,此时碰上这个不受控的鬼女,那份寒意竟给她剪除的乾乾净净。罗剎娘看清了对方惊骇,内力一吐,势如破竹地捅了他一剑。欧阳惜剑胸口中剑,人立刻给向上一挑,甩了开去,他在一旁口吐鲜血,不久后便断了气。这时,罗剎娘突然一侧头,脚下轻轻一登,顺手拎起了一个小姑娘。她脚才离地,身后鞭子立刻重击在地,地上霎时多了个长条窟窿。罗剎娘将小姑娘轻掷在地,衝她落下一句话:「死丫头,现在没工夫料理你,一会儿再来找你算帐!」

    那小姑娘正是阿容,方才她见段奇寧自背后偷袭,立刻赶至罗剎娘身边。只是她低估了高手的功力,有人在后面暗算她,她又岂会不知?是以立刻拎起阿容,避过段奇寧的一鞭。眼下她一人斗两人,原来是有些吃力,可是她刚才经歷了一番大起大落,此时再战,莫名就觉得万般有力,反正她已经没什么可失去的了。段奇寧一面挥动长鞭,一面轻蔑地笑道:「我果然没有看错,沉东卿,成王败寇嘛,八甲庄在二十年前就已经败了。如今陈金釵都死了,你还在妄想復仇吗?」

    此言一出,场上好多人都变了色。罗剎娘本来已心凉透顶,二十年了,她费尽心机的復仇,好不容易走到了这一步,为什么还是失败了!段奇寧一句轻描淡写的讥讽,让她顿时涌起一股凄凉之感。他们曾经拥有的美好时光,曾经拥有的锦绣年华,在復仇的路上,先是折了华家村,又折了绣帘香,现在陈金釵也死了,那些她过去的连结,全部都没有了!

    段奇寧这句话出口,罗剎娘自然是感慨万端,然而对于阿容来说,更多的是撕心裂肺。她们一个想着要强留,另一个想着要逃跑,怎料得到当日一别,竟然会是永别?她一听见这句话,心已凉了半截,等到她缓缓地回过神来,眼角早已灼热,阴沉地说道:「……你说什么?陈金釵也死了?」

    段奇寧却不理会这个毛头小鬼,只是不停地朝罗剎娘递鞭子,口中讥嘲道:「是啊,死得可惨了,给人一刀捅死,还吃了老子一鞭!」

    他正跟罗剎娘缠斗中,便有些无所谓地落下这话,谁知这些话在阿容听来,却是比什么都重。当他说到被人一刀捅死时,阿容的心好像也被人捅了一刀,不禁站起身来,「唰」一声拔剑出鞘,暴吼道:「我要杀了你!」

    阿容固是性倔,可是当她在说这一句话时,眼角已是两行热泪流下。她好恨这样的自己,如果她有够强的功夫,就不必这样不甘流泪,乾脆豁出去了,长剑打出,将她那带着阴险特质的「鳶飞戾天」使了出来。此时她的内力已完全復原,更超以往,虽不及场中高手,可是那既逍遥,復阴险的剑法一挥出,竟也让段奇寧分了心神。就在这时,罗剎娘突然吐了血,背后重重地受了一掌,回过身去,只见背后一人生着粗眉,手无兵刃,静静地站在她身后。段奇寧眼看那人,突然高喝一声:「老沉!快来搭把m.DgLhToYoT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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