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一直滴滴响,陈路生探身过去,拉过安全带,帮林重扣上,抬眸看见林重皱着眉,好像很反感他靠近般。 他收回目光,若无其事地启动车子。 把小楼送到地方,他们调头回家,陈路生开口道:“我买了橙子,你回去尝尝甜不甜。” “嗯。”林重应着。 他们彼此都隐约察觉得到风雨来了,他们也知道他们无力改变什么,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维持住这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回到家,陈路生给林重切了橙子,林重吃了两瓣,就去了书房,他按着梦到的,拉开中间的抽屉,再拉开旁边的抽屉,抽屉里有一本书,很平常的书,他用手拨开书,伸进抽屉最里面。 指尖摸索,忽然碰到了一个金属质地的旋钮,他扭动旋钮,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并没有一个小抽屉弹出来。 所以……只是梦吗? 也对,如果是真的发生过,那个玉镯又在哪,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林重把两个抽屉关上,转身走出书房,临出门他脚步倏地顿住,扭头回看了一眼。 “小山,”陈路生在叫他了。 他回过头去,“来了。” 阳光落在书桌上,旋钮缓慢地自动扭回,发出嘎达嘎达的轻微声响,中间的抽屉没有关严,自己又滑了出来,阳光照进抽屉里。 几缕穿透进书桌下方的挡板上。 中间抽屉里的后挡板上俨然有个方形的空洞。 “小山,你要不要喝橙汁?”陈路生站在厨台前,饭菜已经摆上了桌,他正在切橙子放进榨汁机里。 “来一杯吧。”林重拉开椅子坐下。 林重下午没有拍摄的工作,所以他不急着吃完,点开了一部下饭剧,一边看一边慢慢吃,不一会儿陈路生榨好橙汁端过来。 他喝了几口,就放下了,也不继续吃了。 “吃饱了?”陈路生问。 “小楼说,我最近得控制体重了,有点胖了。”都被说不止一次了,虹姐说,小楼也说。 陈路生看了看林重,“没有吧,还是很瘦啊。” “不吃了。”林重双臂叠着搭在桌边,下巴搭在上面,眼巴巴瞅着面前的菜,全是他喜欢吃的,他咬了咬嘴唇,告诉自己不能再吃了。 可是当陈路生夹了一筷子菜,送到他嘴边时,他没想就吞进嘴里了。 “吃吧,就一口而已,多了也不会怎么样。”陈路生说。 林重觉得陈路生说得有理,嚼吧嚼吧咽下去了。 “再来一口吧。”陈路生又喂过来一筷子,一块去了骨头的糖醋排骨肉,裹着色泽诱人的汤汁,酸甜的气味直冲人的鼻腔。 林重咽了咽口水,心想再多一口也不会怎么样,就又张口吃了。 然后喂着喂着,林重就饱了。 他一脸幽怨地看着陈路生,面上的表情把心里的话表露无遗,好似明写着——都怪你。 “怪我,下次不喂了。”陈路生抽出张纸巾,给林重擦了擦嘴角残留的汤汁。 林重抿了抿嘴,起身去书房,明年要考职业综合能力测试,他得提前准备了。 回到书房,发现中间抽屉滑出来了,他随手推上。 陈路生正好有个译稿要交,一下午也没空去打扰林重,两个人各自忙碌,到了晚上,一人各占一边睡觉。 窗帘拉着,没有一点光透进来,房间里一片漆黑,呼吸声清浅。 林重忽然起身,下了床,他轻手轻脚离开卧室,拿着手机来到客厅旁边的阳台,拉开阳台门,夜晚气温低,今天又刮风,就更是冷了,林重身上单薄的睡衣瞬间被冷风打透。 林重迈出阳台门,反手带上门,拇指在手机上轻点几下,拨出去一个电话。 “喂,什么事快说。”那边打着哈欠说,明显美梦做到一半被吵醒了,隐隐带着怨气。 “陶燕秋在哪个疗养院?” “什么?”那边惊讶了一下。 “我想见她一面。”林重说。 “我凭什么帮你啊?我又不是你的狗。”一如既往讨人厌的语气,“大半夜的吵我睡觉,你知不知道我晚上是不接任何人的电话的,直接关机。” 林重已经习惯了赵景川说话的这种腔调,“那你想要什么?把我按进水池子里,还是踹我下楼梯,又或者是大冬天往我头上浇一盆冷水,让我在外面站着,你看你哪样开心?” 反正像大学那会儿给赵景川端茶倒水、捏肩捶背是不可能的,他最多接受自己身体遭点罪,让赵景川开心一下。 林重冻得有些哆嗦,声音不可抑制地发抖。 赵景川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