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卿的人,母亲是否可以告诉我,此人是谁?” 林夫人一时之间没回话,只是看着面前这个格外熟悉的长明灯呆呆的出了神,她将长明灯从木盒中小心翼翼地捧出来,指尖轻轻的擦拭这沾了些许灰尘的花瓣。 岁月的更迭,多年在外奔走行商的经历,即便用再好的保养补品,也让她的眼角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细纹,也多出了曾经没有的凌厉。 此刻,单萃儿看着母亲对着这盏长明灯露出了极其温柔的笑意,深色的眼眸深处仿若有了亮光,即便是面对她都不曾有的温柔,只是偶尔间,在她年幼的时候,她曾看到母亲对着父亲露出过这样的神情。 只不过,父亲对如此温柔的母亲依旧是淡淡的脸色。 在之后,母亲便没有再用过这样的眼神看过父亲了,她一度以为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她试着撮合父母亲,确实一点用也没有。 可如今,母亲望着这盏长明灯竟有着和当年一样的目光。 “娘……” “萃儿,你既已看到了这盏长明灯,想必你也知道此人早已逝世了。”林夫人摩挲着细布纹上绣出的三个字,眸中似是怀念,又是遗憾。 她看向自己的女儿,笑道:“若是他还在世,如今你怕还得唤他一声干爹。” 林夫人看出了单萃儿的疑惑,轻叹了一口气,苦笑道:“这些都是些陈年旧事了,在你年幼时,试着撮合我与你父亲时,就应该告诉你的,只是担忧你年岁尚小,便对你隐瞒了。” “母亲……早就知道我当年做的事了?”单萃儿一怔,她自以为幼年时,暗地里将父母亲聚在一起这事做的隐蔽。 单萃儿沉默了一瞬,艰难开口:“那么父亲呢?父亲知道吗?” 林夫人没有说话,只是望着她的眼神却越来越忧伤。 单萃儿指尖一颤,念及从前她在一年一年的生辰中无谓地等待,一股酸涩似乎要将她包围。 原来他们早就知道,可他们既然已经知道,为何仍是走到了今日的这一步…… “为什么?”单萃儿勉强弯了弯唇,轻声问道:“爹娘这般是因为这个霍竹卿吗?” 林夫人眼眶禁不住也有些红,她看着自己的女儿,颤着手想去抚摸一下自己的女儿,即将触及的一瞬间,对方受惊似的缩回的手,让她一愣。 她僵着脸,缓缓的收回手,望着长明灯的视线是那么忧伤。 半晌,她才缓缓叙述道:“我与你爹如此,并非是因为霍竹卿。你爹自生下来便对世俗欲望极其淡漠,可偏偏生在了一个富贵人家,又是家中的独子,必须要接过家中的产业,你爹素来对这些并无兴趣。 当年,我家中遭人迫害,是安嬷嬷和霍竹卿费力将我救出的,而后途径行商的单老爷子不忍见我们如此,便收留了我们。世界之大,苦命之人并不少,我当年虽不明白老爷子为何单单只收留了我们,可后来到了单家,我便知晓了这一切的缘由。” “为何?” 林夫人轻轻抚了抚那三个字,眨了眨眼,眸中隐隐带着泪光,她回道:“大约是因为貌美吧,单家独子生性淡漠,不近女色,唯独只对红尘之外的佛门感兴趣。” “我来到单家,便对外宣称是远房亲戚家来投奔的侄女,但是不少人将我看作了单家的养女。你爹终是如传言所说,也从未将目光停留在我身上超过一炷香,单家老爷失望之际,便打算为你爹寻一个对数字敏感的女子,将来可辅助你爹经商。” “巧的是,当年有一人对我百般献殷勤,我不耐其烦,又因为她与单家沾亲带故的,总是无法摆脱此人,你爹也许也被单老爷的行为惊到了,私下寻了我,他不爱我,我亦不爱他,婚后只需育有一子,无论男女皆可。” 林夫人顿了顿,偏过头避开单萃儿目光,继续说:“同样的,为保我地位,婚后他也会慢慢的将家中产业尽数交于我。” 单萃儿出神的望着长明灯,喃喃道:“那他呢,霍竹卿又是什么人?” “他是我的青梅竹马,亦是我自小便定下婚约的未婚夫。”林夫人一遍一遍的抚摸着蜡烛上雕刻的印记,眸中似乎又瞧见了许多年前温文尔雅,冲着她笑的少年郎。 “我家被迫害之时,这个傻子瞒着家里人,偷偷溜出来,因为救我,替我挡了一刀,死在了那年的冬天。” 林夫人侧过头,出神的望着单萃儿的面容,目光带着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雾气,她试探的去抚摸女儿的脸,掌心下穿来的温热肌肤,望着女儿茶色的瞳孔,让她眸中的泪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 她轻轻呢喃道:“阿竹长得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