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看着江宁手足无措的样?子,嘴角微微扬起。无意间瞥到江宁:“……” 吃完饭后,江宁如释重负。见宫人退下后,她靠在软塌上?,抬了抬眼皮,咋舌:“没想到太子你有爱看人窘迫的爱好,这?可非君子所为。”许是病了脑子不清醒,她说话也大胆了些。 嬴政倒也不恼,态度平和地看着她。 江宁看着自己的手,问:“太医说仆的手什么时候才能好?不会有后遗症吧。” “大概要?两?个月才能好。伤到了筋骨,虽然不影响日常活动,但受寒关节会疼。”嬴政一五一十地回答。 “这?样?啊。”江宁看着自己的手,笑?了笑?,“不过跟性命不保比起来。这?挺好的。” “你还真是乐观。” “太子过誉了。”江宁忽然问道,“太子食用的鱼可是华阳宫中的鱼?” 嬴政怔了怔。 看着嬴政的样?子,江宁了然。原来小陛下也知道楚外戚和王上?联手拔出韩外戚的计划啊。 其实在看到嬴异人出现的那?一刻,她便意识到这?是请君入瓮之计。在嬴异人心中,成?蟜不比嬴政刚毅果断,更?易被外戚蛊惑威胁秦国稳定。为了秦国,嬴异人要?亲手断掉他身后的势力。 而她从被委任到进入光禄寺发现病鱼,再到遇到嬴异人,都是被算计好的。 这?事?就算无人告诉嬴政,以他的才智也能发现此计。 虽然知道入秦宫被人算计是必不可免的,但她难免会伤心。作为朋友难道提醒她一下都不可以吗? “我是在昨晚才知道一直吃的鱼都是华阳宫的。那?个时候我才意识到饵料是你,不是我。”嬴政的声音落在江宁的心中,让她的心里燃起一点?希望。 嬴政低着头,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我以为是要?等到我毒发的时候,父王才会动手调查。” “成?蟜王子并不为王上?喜欢。”江宁索性大胆了起来。 嬴政坐在软榻上?,坦诚道:“父王能让毫无势力的我与阿母作靶,足以见得他未必有多在意我与阿母。说不定这?一切都是在为成?蟜铺路。” 江宁愣了一下,她作为后来人清楚未来的走向,理所当然认为嬴异人更?偏爱嬴政,所谋之事?都是为了嬴政。 但从嬴政的角度来看呢,三岁作为弃子被抛弃,六岁在父亲抓来当靶子,一路上?明枪暗箭险象环生。 反观成?蟜无忧无虑,从来不用担心朝不保夕。很?难不让人去想,父亲是在利用自己给弟弟铺路。 “你已经为我担忧甚多,我不愿让你忧心。”嬴政的声音染上?愧疚,“却不曾想……” 江宁自然知道嬴政的后半段话。他真的没想到,嬴异人是真的属意他为储君。他自责于自己的迟钝,害得好友险些丧命。 “早知如此,当初就不应该让你跟我进宫。” 小陛下坐在她的旁边,周身弥漫着一股愧疚的气息,向来挺直的腰肢弯了起来。 江宁恍然意识到,此时的嬴政不过十一岁。纵然比旁人机灵,但与嬴异人和吕不韦相比,还是差了点?。 可是世人都在以成?人的标准要?求他,包括自己。她自嘲地想,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她自己都看不穿吕不韦和嬴异人的设局,竟然还要?求一个小孩看看清楚一切。 江宁伸出手搭在嬴政的脖子上?,迎着小陛下惊愕的目光,笑?道:“好了。这?次不过是意外罢了。你不也救了我,我也好好的。” 她勾着嬴政脖子,一副哥俩好的样?子:“不过仆的手伤了,宴会的事?情要?劳烦太子帮忙了。” 冷不丁被人从忧郁中拉出来的嬴政:“……” 好在江宁前期准备充足,所以在她缺席的四五天中,事?情依旧是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瓷质食器也烧好了。 嬴政把玩着白瓷杯,颇有几分爱不释手的感觉。那?个杯子也是江宁最喜欢的一个,因?为它有点?像博物馆里隋代的透影白瓷杯。从杯口到底足,由薄及厚,透光度随之渐渐降低,可以说是一件精品。 “太子若是喜欢,就把这?个带回去吧。”江宁说道。 嬴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