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鲤听了,很有些惊讶。 云鲤对这个新夫人有十足的好奇心。虽然那日府中来人,她才见到阿姀,却感受到她亲切明朗,做事有条不紊,并不似浣衣女的身份。 不过主子要成婚了,以后便有的是机会探明这些,不急于一时。 云鲤年纪不大,也是少女心性,爱热闹和喜欢的人凑在一起,所以才自请到书房来。 阿姀也很喜欢她,所以云鲤很快便在这儿找到了己所能及的事,十分欢快地搬起砖来。 衡沚在侯府忙了几日盘账回来,方进了书房的门,便见云鲤匆匆忙忙去换一盆洗笔的水。 礼都行得潦草,让他看得挺稀奇。 “倒是没想到,你和云鲤这样好。”扯过一张凳子来,衡沚衣袍一撩,坐在了阿姀工笔的长桌一旁,监工似的。 才开始打线稿,阿姀沉淀得很心静,落笔轻缓,连说话的声音都轻了。 “我以前有个侍女,跟云鲤一样招人喜欢。”她一低头,碎发便悄悄垂下来,将耳朵遮住,“比我小一点,还没桌子高就派来服侍我,一到冬天就裹得像兔子一样。” 思及此,阿姀便不由笔头一顿。 生怕临错了线条,赶快调换了握笔姿势,“可惜见是见不到了。” 纸上仕女栩栩如生,阿姀侧身示意衡沚来看。 室中安静,听得见衣料摩擦的声音。衡沚上前来,只是没看画,在等她说下文。 “后来让我皇叔打死了。” 这件事憋在心里,已经挟持了阿姀两年。从前没有人问过她,她也不曾提起。 若不是看到云鲤,突然想起她的小侍女,皇宫之中人如草芥,就无人记得她断送在永宁门外的生命。 衡沚垂眼看她。 这是大崇唯一的公主。 自她爷爷辈起,不知为何,登基了的帝王再无所出。武安帝潜邸时的两个儿子,便是她父亲与如今登基的新帝皇叔,是几十年来大崇最昌盛的皇嗣了。 阿姀是先帝于潜邸时所生,皇后那时难产,此后也再无所出。 大崇立朝的规矩严,不许皇子们沉湎声色,一般也不能纳妾养外室。直到先帝登基,后宫扩充妃嫔,竟也没再有皇嗣降生。 如今的新帝就更离奇了。他在潜邸时,便被当时的王妃一纸休书休弃了,永王妃怒言宁去尼姑庵一辈子吃斋念佛,也绝不再踏入王府一步。也算是震惊都城的一件大事。 后来眼看着自己的皇兄重病将崩,经营着夺了皇位,如今也无所出。 独生的皇女,连留下自己侍女性命的权力都没有。 衡沚随便扯开了话头,“疑人不用,怀先生授业,我自然是敬服的。”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