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兜兜转转地停不下来。陆延想,它们知道这是假的火吗?还是其实它们已经足够聪明,只是取暖,也不顾真假。可是假的又怎样呢?真的火光给的温暖也不过如此,火苗无情又不受控制,燎了飞蛾的翅膀,跌入火中,玉石俱焚的。左右不过是取暖,何苦害了性命。 他走得有些急,齐阳的酸辣粉从包装盒中溢出了一些,从塑料袋里传出诱人的香气,盖过他和范子墨的饭菜。他想到齐阳今早倒下去的样子,又想到齐月那空荡荡是宿舍,想到他刚醒来时那苍白的脸和干裂的嘴唇。他想来想去,都是齐阳的伤心,就像这碗酸辣粉一样,都该溢了出来,但他没瞧见齐阳的眼泪,也没从他脸上读出应有的情绪。齐阳似乎就这么飘飘然地站着,有些冷,又有些空。他叹了一口气,脚步又快了些。陆延担心他饿,又担心他不饿,没了胃口吃饭,总想趁他还有胃口点菜的时候给他送过去,跟范子墨亲眼看他吃完了才放心。 站到齐阳的宿舍门口,陆延才发现自己没手敲门,只能用手肘轻轻击打了几下示意自己到了。开门的是范子墨,陆延看到房间中间放了四把椅子,就知道他把自己宿舍的凳子也搬了过来,方便三个人围在一起吃饭。 范子墨看着这大包小包的,接过手道:“哎呀,麻烦你了。”他拿到手里才发现陆延提着的竟然是个装甜品的纸盒子,立刻笑起来,“太好了!我刚还想叫你带点甜食来呢,齐阳说你拿不下了,我才没法。” 陆延点点头,将剩下的东西都放在中间那个椅子上,泡芙可能暂时堆不下了,陆延就示意范子墨先把甜食放齐阳的书桌上。整个过程齐阳都没说话,只是看着两个忙碌的人发呆,他脸上还是空空的,看不出什么情绪,他似乎在享受这种被人照顾的感觉,也喜欢周围人热闹地忙东忙西。陆延摸不透他的心思,但说不担心是骗人的,在陆延刚入伍他就知道崩溃的人不会用行动提前预告,他们静静地碎开,一片片地,也不着急把自己重新粘合起来,只是等一个似是而非的人将自己一片片捡起。 椅子上堆放着三人的晚饭,热腾腾地冒着气,范子墨迫不及待地拆开齐阳的那碗酸辣粉,也不管溢出的汤汁沾到他的纯白的羽绒外套上。要是之前的齐阳看了,势必是一阵贬损,顺带着要求他务必换上自己都家居服。可现在他见了只是盯着看了会,像是没有力气再去在乎。陆延拆开一次性餐具的包装,心细地把筷子掰开,又摸了摸有无倒刺,才递给齐阳拿着。齐阳接过,捧起酸辣粉就吃了起来。他饿了一整天,不管自己的心如何失落,胃里的空荡荡似乎更显可怕。两三口下肚,整个人都暖和了起来,他满足地舒出一口气,却看到另外两个饿着肚子的人都直勾勾地盯着自己,饭也没开,餐具也没拿。齐阳愣了愣,视线交汇了几次才愕然道:“你们也吃啊?”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