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摆渗入了腥臭。 也仿似没有任何察觉一般,目光心无旁骛的紧紧盯向被捆在枷锁上,四肢垂落,好似并无意识的人。 萧争的发丝凌乱,与干涸的血迹混杂贴在脸颊与耳侧。 身上的黑衫已经褴褛,多道伤口渗出的血迹已经发黑。 与那些浸湿的衣料黏连在一起,看起来触目惊心。 太子立在离他四五步外,伫立在原地未发一语。 冷硬的眉梢,显现怒意疑惑的眸色,还有那难以平复呼吸明显起伏的胸膛。 都无一不宣示着他的难以置信。 广袖下的指节收紧,紧攥成拳微微颤抖着,朝着遍体鳞伤的人抬步靠近。 步伐缓慢,每一步都仿似踏在自已难持的情绪上。 掠过枷锁四周还潮湿黏腻不知何时留下的血迹,衣摆沾染血污一片。 他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人垂落的头顶发丝看了许久,目光从萧争染血的侧脸下颌缓缓掠过。 盯着他已经被血迹染脏的耳垂,看向他血迹斑斑的下颌。 萧争唇角被血液渲染的嫣红,却仍掩盖不住身受重伤的苍白与孱弱。 宽袖自蟒纹衣襟前拂过,袖间骨节分明的指尖探向萧争垂落的下颌。 像是无意避开那些即将干涸的血迹,就捏着他的下巴将脸缓缓撑起,苍白的面容就近在眼前。 毫无血色,眉睫半垂,连眼角都是汗渍混杂着鲜血的脏污。 可那明朗的眉梢,清秀的眼尾,和唇瓣柔和的那个小弧度。 就是他日思夜想都无法放下的那个人。 太子的动作仿似就停止在了此刻,在身后尾随而至接连跪在地上的几个暗卫注视下。 就那么抬着指节,目光灼灼的盯着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眉心猝然拧紧,眼神逐渐显现困扰。 指节蓦然松下,贴着眼前人的侧颈探过咽喉,又贴着满是血污的暗卫服前襟掠过胸膛。 太子的眉心皱的越来越深,幽暗的眸光闪烁。 如黑暗处隐现的萤火般,没有过多的光亮。 他念在心头记挂许久的那个俏丽身影,那个眼眸澄澈笑容灵动的姑娘。 不拘小节活泼洒脱的小筝姑娘。 他是个男人。 他竟然,是个男人?! 阴暗而令人遍体生寒的狭小空间里,半晌都没有任何动静,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的几个暗卫。 许久都没听见预想中殿下的暴喝与怒吼。 没有迸发滔天的怒意。 没有一声令下,将这个胆大包天欺瞒储君的刺客处死。 就那么肩背生硬的伫立在原地许久,许久都没有说出一个字。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