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盛平先前一直以后脑勺对着他,不愿多跟他说一句话,见他要走便转过脸来,又是满面春风地寒暄。 “昕儿,你去送若渊公子。” 喻崎昕乖顺地应了一声,走到宁澹侧旁,娇而不怯地抬了抬手。 “公子,请。” 这才是大家闺秀。 看着喻崎昕的在场之人无不这么想。 宁澹抬脚出门,天家的轿辇已没再候在门外,意思便是,无需再进宫回禀。 喻崎昕静默陪在身侧,随着宁澹亦步亦趋。 面上仍含着微笑,心中却多了几分尴尬和恼怒。 这人与个锯嘴葫芦无异,难道要她先搭话?他一路上自顾自地大步走在前头,倒好似真把她当成了个陪同丫鬟。 走到院外,喻崎昕终于忍不住,喊了他一声。 “宁公子。” 温柔的语气差点没拿捏住。 宁澹偏头。 喻崎昕仰视着他,神情柔婉,轻声道。 “在太学院时,多亏有你相助。宁公子往后有什么要我做的,我一定竭尽全力地做到。” 宁澹目光越过长街,落在不远处沈家门前的阀阅上。 果真思考了一会儿。 道:“你知道疙瘩山?” “疙、疙瘩……”喻绮昕语塞。 见她神情不似了然,宁澹摇摇头。 “你找到疙瘩山便告诉我。” “……好。”喻绮昕微微呆滞地应承。 宁澹大步离去。 喻绮昕僵滞过后,脸色乍青乍白。 她以千金贵女身份许以重诺,又小意逢迎,宁澹不仅不为所动,还这疙瘩那疙瘩地敷衍她。 如此轻视。 她有哪里做得不好? 偏偏,他又是父亲极为看重之人。 总有一天,她会让他们清清楚楚地看到。 父亲为她铺的路,她走得,她值得。 - 刚放假时,沈遥凌很快乐。 而到如今,冬休已过了好几日,沈遥凌渐渐觉得无聊了。 整日待在家中,该玩的都玩遍了,而且因为在母亲面前露脸过多,时不时就被捉住教训两句。 都有点怀念上学堂的日子。 至少,她能哄骗老师给她写书。 还有那群小狗同窗,不用她开口,便会自己想着法儿地打发时间。 现在,她只能一手百无聊赖地翻着看过了的话本子,另一手跟沈夭意玩双陆。 沈夭意掷了个骰子,也是兴趣缺缺。 骰子都没看清,明明能过中河,结果棋子挪到逢门就停下。 沈遥凌叹一口气,都懒得提醒。 院外的□□上却传来几个人的说笑声,由远及近,又从近而远,进了主院。 沈遥凌迁怒:“父亲为何天天有客来!都说些什么呢?” 这阵子,主院里时不时就充满了这般的欢声笑语,岂不是衬得她更无聊了。 沈夭意撑着下颌,抬眸扫了她一眼。 倦倦地道:“你去打听打听。” 沈遥凌说我不。 时下风气虽然不重男女之防,但也只是同窗和友人之间。 没有半点干系的男女见面,往往还是有些窘困的。 二姐诓骗她,她才不会去。 沈夭意轻嗤一声,招来一个方才从外边儿回来的仆婢,问。 “今日父亲见的又是何人?” 小丫鬟矮身答道:“回二小姐,是欧阳思大人。” 欧阳思。 这倒不让人意外。 欧阳思是京城有名的才子,但是在两年前,他还是个入京不久的落魄书生。 他潜心想要做赋成名,却遭旁人取笑贬低,说如若他这种乡巴佬也能写成文章,路边的狗便也能奏乐,叫他莫要再浪费稿纸云云。 欧阳思自然委屈愤懑,某天夜里喝了不少闷酒,结果醉倒街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