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嗅觉敏锐, 仍能闻见端倪。 并不像是什么不洁之物。 宁澹便干脆将香囊捏在手中, 把里面的碎纸片全都倒在桌上。 那些纸片碎得像灰屑, 十个凑在一起才能铺满小指甲盖,似是有意为之。 但那纸张的纹路和染色手法…… 宁澹蹙了蹙眉。 他觉得有些熟悉。 握了半把在掌心拨弄,他意识到, 这张纸上原先是写了字的。 一部分的碎片上能看到断裂的笔迹。 于是不由得愈发凝神。 这到底是什么? 他确实曾在哪里见过的。 宁澹思索了半晌, 忽而越过桌前离开了房间,又拉上门, 叫来羊丰鸿,叮嘱他看紧了,别叫风蹿了进去。 羊丰鸿莫名其意地应下,刚点点头,宁澹的身影便如旋风一般消失。 他回到自己卧房之中,急切奔到柜子前按开一个暗格。 里面放着一张赤红色的封帖,翻开来,里面是透着淡青的竹笺。 宁澹心弦绷紧了,仿佛被谁攥住, 掐得几要窒息。 指腹在竹笺上缓缓摩挲,这个厚度, 纹路, 的确与那片片碎片无异。 他手中的竹笺如船桨上挑起的湖水一般, 露着青。 而那叠在一起的纸张碎片,如桃花映在少女面上,透着粉。 宁澹又疾步奔了回去。 羊丰鸿还兢兢业业守在门前,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宁澹径直推开门,又砰的关上,只留他一个人在这房间里。 桌上那堆碎纸片如落花一般叠成一个小尖儿。 宁澹把竹笺垫在桌上,将碎纸片挪了上来,一点一点推开。 碎纸片摊开来,几乎刚好铺满一张竹笺。 而摊开之后,偶尔能见到的碎纸片上,字迹越发明显。 只是被拆成了支离破碎的笔画,看不清是写了些什么。 但也已经能够确定了。 这就是花笺。 是一张被沈遥凌写满了字的花笺。 或者说,曾是。 现在它只是被留在香囊里的碎片。 宁澹沉寂少倾,忽而扬声问外头。 “今日什么日子?” 羊丰鸿很快给了他回答。 宁澹怔怔。 不知不觉。 已经是花箔期的最后一日。 他确实拿到了沈遥凌写过的花笺。 只不过,与预言之中的场景,并无一丝一毫的相同。 宁澹额角开始阵阵跳动,鼓噪得疼痛。 极力屏息,强行冷静好一会儿,心口总算不再颤抖晃动。 公主曾对他说过,竹笺一年只有一张。 女子的花笺定然也如此。 沈遥凌拿到了花笺,甚至已经写好了,又撕碎了。 为什么? 她原本是想写给谁? 喉咙口憋滞堵塞,仿佛所有的血液都涌到了此处跳动。 宁澹目光发直,捻起一片碎片仔细辨认。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