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屋中亮起了烛光,披散着头发的秦易关切地问道:“身体又难受了吗?” 就着烛光,简嘉看清了屋中的情况,原来秦易在床边打了个地铺。自己起身的动作太大,惊醒了秦易,秦易眼神虽然清明,可从他脸上被床单压出的红痕不难看出,就在前一刻他还在酣睡。 一时间简嘉内心百味杂陈,她和秦易非亲非故,秦易却能这般守着他。即便是亲生爹娘都没能做到的事,他做到了。简嘉抱歉道:“我吵醒你了吧?” 秦易将蜡烛安在床头柜旁,又点亮了另一根蜡烛:“是要换东西吧?我已经拿过来了,就在里面。你把蜡烛带进去。” 简嘉实在想不到拒绝的理由,她红着脸接过了蜡烛,慌乱地向着秦易专用的盥洗室跑去。等从盥洗室出来后,正巧见到秦易端着她专用的茶杯从门外走来。简嘉声音像蚊蚋一般:“要不,我还是回自己房间去睡吧。”要不然弄脏了秦易的床铺多尴尬啊。 秦易将茶杯递给简嘉,随口道:“你房间的床单被套我洗过了,还没来得及给你换干净的。大晚上的别折腾了,将就着睡吧。” 一股红糖姜枣的味道从茶杯中飘出,简嘉低头看去,就见杯中的姜枣茶上飘着玫红色的玫瑰花瓣,秦易竟然趁她去厕所的时候帮她泡好了红糖茶! 茶水滚烫,简嘉斜靠在床头,慢慢吹着气喝完了一杯茶水。秦易将空了的茶杯接过放在了床头柜上,他一口吹灭了蜡烛,而后窸窸窣窣钻进了地铺:“有什么事就唤我一声,我就在这里。” 就着从窗帘缝隙中投入屋中的微光,简嘉看见床下隆起了一团黑影,那是秦易背对着她躺下了。 第一次和男人共处一室,简嘉心中除了自己给秦易添麻烦的尴尬之外,竟然不觉得难受。秦易真是个好人,和他在一起时,好像什么事都不用操心。简嘉舒了一口气,慢慢缩进了秦易的被窝:“秦易,有你在真好,谢谢你了。” 秦易没有回应,只是睁着眼看着投射在木地板上的月光。等到简嘉的呼吸变得绵长后,他小声地说道:“不用谢。” * 在秦家时有多放松,回到自己家,范夫子就有多闹心。先前他为了朝局稳定替萧清旭打掩护,可听崔巍说了五家盐商的事情后,他就再也不想替萧清旭隐瞒遮掩了。这种枉顾人性命的太子,不值得任何人为他牺牲,他就应该站在风口浪尖,迎接对手的伺机报复。 范夫子沿着回廊向自己的书房走去,他该想想,该用什么理由让萧清旭滚出自己家。 正在这时,范夫子看到家中的两个小厮缩在厢房的窗户下探头探脑。范夫子面色一变,这厢房中住着的是柳思瑶,这两个小厮不要命了?!竟敢在这里看墙角! 范夫子加快脚步,刚想给这两人一人一个耳刮子。就听厢房内传来柳思瑶的哭泣声,这哭声和平日里的哭声不一般,里面还夹杂着萧清旭低低的调笑声。 这两人的声音一高一低,竟然毫不遮掩。范夫子若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就白活这么大了。顿时他的这张老脸红了又白,白了又青,消瘦了两圈的身体踉跄了几下,恨不得立刻晕过去才好。 看着青天白日,范夫子恨不得淌下两行清泪来:“天爷,我范立恒到底做了什么恶事,你要如此惩罚于我。”堂堂大景太子,遇到一个农女就像丢了魂似的,还没成婚,竟然不顾廉耻白日宣淫。难道真是失去了记忆之后,萧清旭彻底放飞自我了吗? 两个小厮看到范立恒后面色大变,范立恒面如死灰地对二人摆摆手,两人立刻灰溜溜逃了。范立恒站在厢房外,听着屋中的动静,眼神逐渐坚定。他知道朝堂水深,皇子们为了夺权互相捅刀子四处敛财,伤人害命的事情时有发生,但是如太子这般做到如此很绝不留后手的,实属罕见。 范立恒深吸一口气:“大景的天,要变了。” 一盏茶后,范家的仆役骑着驴子从侧门奔向了鸡鸣镇,同他一起出去的还有一封信。这是一封送往皇城中的信,范立恒在心中用词委婉,话里话外就一个意思:赶紧把太子领走,再不走,皇太孙都快揣上了。 信件寄出两盏茶后,范夫子走出了书房。路过厢房时,里面的声音竟然还在持续。范夫子冷笑一声:“身体不错,但愿你们到了宫中也能如此。” * 这段时间,崔氏的生意红红火火,赚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