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人则还在商议。 这些人跟纪炀说的一样,大多有些家底,甚至还有仆从,在他们当地的时候,估计还是中等乡绅地主。 不知为何迁徙。 这不难猜,要么得罪当地的人,要么觉得那边没有发展空间。 还有一部分人,完全是因为担心战祸。 其中那位想求见纪炀的刘家家主,脸色十分难看。 他儿子刚进扶江县,就被当地兵士踹了一脚,然后押送到衙门,三天后才能放人。 是,他儿子是说话难听,但就能动手打人? 换做在凉西州,知县都要亲自劝和,没想到来了这,迎头便是冷遇。 若不是那事,他们刘家何苦去其他地方。 经过这事,刘家已经萌生退意,看看身边同样是凉西州的人,还有灌江府的人,开口道:“看来扶江县也并非什么好地方,官员如此蛮横不知礼数,恐怕没有我们容身之处。” 另一人阴恻恻道:“不过是个知县,等我们走通门路,还怕他个七品小官?” “就是,这扶江县人这样少,听说也就两千多人,加上流民也就两千七百左右。咱们只要抱起团,也占了扶江县三分之一呢。这地方听谁的还不好说!” 跟纪炀猜的没错,这些人来到其他地方,并未把自己当流民,而是想要抱起团争取更多的东西。 “扶江县基本分东西两边,竟然把咱们分到西边。要知道扶江县东正在修运河,很快就能通到县城,去东边修整才是最好的,以后离运河近,做什么都成。” “对,要不然就在县城周边,为什么要把咱们扔到这么远的地方?县城周边还有空地啊。” “这个小知县也太不知好歹,难道不知道我们跟其他人不同?” 这些群情激奋,反倒是灌江府的人开口道:“你们去吧,我们决定留在这里开荒建房。” 不等凉西州的人反驳,就听他们继续道:“你们来之前,必然知道些扶江县情况。” “能把一个没有官道,没有运河,还贫穷的小县城变成今日的模样,他真的不知好歹?还是看出来什么?” 灌江府的人脸上都带着疲惫跟无力,随口:“只要没有战乱,我们这些人去哪都行。” 这句话戳中所有灌江府人的心,他们这三百多人只有一个想法。 不打仗,哪都行。 什么扶江县西,扶江县东,都无所谓。 说话间,给孩子们准备好的食物跟婴儿们的牛羊奶都已经送来。 除了他们之外,也只有半年内生产过的妇人还有些优待,其他人再无更多帮扶。 而且扶江县送东西过来的人,还要看着孩子跟妇人们吃下东西才走,明显是怕有人抢了他们的。 这样的举动,再加上方才事无巨细地盘查登记,让灌江府一位老者微微动容。 此地的知县确实不一般。 不过再怎么样,除了已经安置好的普通农户二十多人,这凉西州四百多人,还有灌江府三百多人,全都暂时在这歇息。 各家奴仆在此地整理东西,几个家主则去县城的酒楼住宿。 即使逃难,他们也不会真正风餐露宿。 这些情况也被小吏传达到纪炀耳边。 “凉西州基本是五家,以刘家为主,加上仆从差不多一百多人。其他四家人数也不少,也有奴仆跟着,看他们的细软,身份并不普通。” “灌江府那边三百多人,则有十多家,他们要贫苦些,有一家带了一车的书,其他也有奴仆,但条件不如凉西州的。他们看来真正像是逃难。” 纪炀点头。 毕竟大家目的不同,但凉西州如今事情已平,他们这些人匆匆离开,只怕原因不会简单。 灌江府的人目的更为单纯,无非是躲避战祸。 “带书那家情况登记了吗?找出来我看看。”纪炀吩咐。 古代能有一车书的人家可不普通,这要重点关注。 那小吏丘益川立刻送上,只见名册上写得清清楚楚,灌江府本地人士韩家,家谱上记载了至少十好几代,比承平国历史都长。 在先朝的时候也是功名显赫之家,承平国创立之初,这家人自然避世不出,毕竟辅佐过前朝,今朝锋芒要避一避。 谁知道这一避就是好几代人,最近家中几个子弟也尝试科考,谁料灌江府战事一发,家族子弟死伤不少,又是元气大伤。 这次韩家痛下决心迁徙,便来了不算远,但又很安全的潞州。 又从潞州中选了正在发展的扶江县。 不过很多地方对韩家颇有微词,毕竟怕他们跟前朝谋逆的人有联系,再连累了当地。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