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栋楼环境卫生很好,也很安静,是个很适合静休的地方,对母亲这种喜静的人来说就再好不过了。 明明是搭乘电梯,楼层也不高,可是顾池却觉得时间格外漫长,心像是被什么揪着一样不安,有点害怕,又有些开心。 迈入母亲病房的那一瞬,他的鼻子立马不争气的酸了,那些委屈与难过,只有在最亲的人面前才会一览无余。 可顾池必须强行忍住,母亲还在养病,他怎么能把自己的负面情绪带到她身上去。 只要她好好的,让他做什么都好。 今天阳光很盛,母亲病房的窗帘半开着,给床头盖上一层薄薄的暖纱,母亲正倚靠在床头,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手里捧着本书,看得入神,护工阿姨就坐在不远处看手机,见到他进来,朝他笑了笑站起身离开了。 母亲听到动静,抬眼,正好与他的视线对上,母子俩不约而同的红了眼眶,明明只是半月不见,却像是隔了几年十几年。 “小池,你……”母亲说着扭过了头,摘下眼镜,眼泪掉了下来。 母亲自从得病以来就很多愁善感,说不上几句就掉眼泪。 但是顾池不能哭,他拿了纸,一边轻轻给母亲擦眼泪,一边安抚似的扯着唇角道:“妈,你哭什么?” 母亲仍然扭着头,哽咽道:“……你这么久没来,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顾池心里一颤,弯了弯唇角:“怎么可能,我能出什么事……周老师没有和你说吗?我……” “说了说了……”母亲打断他,“可我这将死之人一天见不到你……” “妈!”顾池皱眉,他最讨厌母亲提这个字,“您能不能别说这种话,您走了,您让我一个人怎么办?” 要他独自强撑着面对江溺吗? 这阴暗的生活,还有什么值得坚持的。 母亲抹了抹眼泪,孩子气般道:“那你这么久不来,我还以为你不要妈妈了,妈妈一副残躯,确实不值得你一直这么尽心尽力的守着。” 顾池叹了口气,也算是看出来了,母亲这是在和他赌气,也是,平时他每周来看她一次她都要念叨上半天,这次足足半个月没来,母亲自然会担心了。 “是我的错,我保证不会有以后了,这不是学校里面在筹办……元旦吗?期中考试一过也差不多了……”说起这个,顾池心里不免苦涩,去是去不成了,打打掩护还是可以的。 母亲一愣,看着他:“元旦晚会和你有什么关系?” 他这才反应过来,要上台弹琴的事情忘了和母亲说。 顾池笑着给她擦了下眼角残余的泪痕,故作愉悦道:“弹钢琴。” “什么?”母亲的眸子微微颤动,散发着微不可见的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