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三姑娘似乎哪里与平时不一样。 哪里呢?她也说不出来,只是忍不住又回味起之前姑娘替她拢上发丝的那一瞬……姑娘玉葱一般的指尖,却似划过她的心窝一般,她心里都颤了好几颤。 回到自己的墨竹院,看着院门熟悉的匾书,沈胭娇一时又有些出神:她其实对竹子并不算偏爱,可她深知父亲那些个文人墨客都爱竹,当年她想方设法让父亲将她院名换了这个,又添种了不少竹子。 那时果然引的父亲夸赞,又赏了她不少东西。 而她自己,则是未出阁时,从未仔细赏过这些竹子,心里还嫌弃绕宅的竹林太过寡淡无味。 “姑娘可是到了,” 这时,秋月也迎了过来,“如何穿了大姑娘的衣裳?这是——” “没事,” 沈胭娇道,“我去洗浴,你替我找出几件府里今夏给做的新衣裳出来,一会换那个。” “姑娘?” 秋月愣了愣,“才拿回来的西洋的那鲛丝回文纱的大衣裳,姑娘这次不穿么?” 前两日姑娘还日日说起这个,生怕宴会正日子未到,不小心将这昂贵的衣裳弄坏了,郑重吩咐了好几回让收好珍藏,就等今日这正日子穿呢…… 这又怎么回事? “那西洋纱的衣裳,过后你叫人悄悄拿出去当了吧——” 沈胭娇一笑,“那东西太过贵重,穿了折寿。” 秋月:“……” 当初为了寻一件京中贵女们都趋之若鹜的极品西洋纱的衣裳,姑娘可是让人跑断了腿,才找到这料子。 这料子说不出的美,反正在她们这样的丫头眼里,这料子就跟珍珠贝壳的那细粉融了彩艳的丽色一般,随便披在身上,比那最美的蝴蝶翅膀还要轻盈逸丽,真真那画里的素娥下凡一样。 如今姑娘说不穿就不穿了? “姑娘,府里做的那些新衣裳,” 这么想着,秋月一边服侍沈胭娇简单洗浴,一边试探道,“只怕与大姑娘、二姑娘四姑娘她们的瞧着差不多——” 虽说她家姑娘爱掐尖,府里当初做衣裳时,挑的都是最出挑的料子,可到底也比不上那西洋纱啊。 “就府里的罢,” 沈胭娇一笑,“另去把之前的那旧首饰匣子搬过来。” 眼下她用的首饰,都是下狠心舍了很多体己钱,以及当年生母去后留下的那些财物,也是被消耗了大半了。 她之前掐尖要好,必然花银子。心思算计,用人办事、年节生辰等时候姊妹兄弟间互送小礼、养眼线买消息诸如此类,哪一桩不要钱? 尤其为了讨好嫡母嫡兄……乃至父亲身边的人,她私底下费的心思钱物,可多了去了。 如今,算了。 以往种种算计讨巧,常忘却了自己的本心本意。自己像是被什么恶鬼牵着线的木偶似的,每日里争来争去……到了了,又争了个什么,一辈子到了终了成了一堆腐烂的臭肉。 连泪,都没人替自己真心掉一滴。 秋月秋雨两人察觉出沈胭娇今日似乎有一些异样,生怕惹到自家姑娘,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等沈胭娇梳洗了,她们把衣裳和那旧首饰匣子都备好时,却看到坐在铜镜前的姑娘红了眼眶。 “姑娘?” 秋月小心叫了一声,“可是身子有些不爽?是不是着凉了?” 沈胭娇一时没有回应,眼神还定定望着铜镜中的自己:豆蔻妙龄的小女孩,一点妆饰也无的时候,竟也能如此美的令人窒息。 她试探拂上自己的脸颊,捏了一捏,满手细润,比她当年珍藏的京白瓷还要滑嫩。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