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斋少将不知为何,对魏明夕青眼有加。他自己带来的翻译不用,却时时抓着魏明夕在侧。 魏明夕却觉北斋比田中更难以应付,田中粗鲁莽撞,贪财好色,可投其所好,也有弱点可循,而北斋则内敛精明。一双眼神明灭不定。让魏明夕难以探测,这一段时日下来,魏明夕就消瘦了许多。 城内日本兵肆虐。 大规模空袭,闽城王庄机场、台江码头等地尽被炸毁,死伤四百余人。到处是哭声喊叫声。房屋摇摇欲坠,到处都是残肢段缘。 年轻的姑娘每日将菜叶捣碎,以绿汁涂面,以防被侵。年老的老妪出门,都将钱财藏于盘起的发髻之内,只是这日本兵狡诈,每遇盘查,都要妇人将长发放下,将钱财搜罗的一干二净方才心满意足。 整庐屋后有防空洞,时常收留人们避难。人们起初觉着这房子是汉奸魏明夕的产业,都不愿来此,后来有人碍着性命,也顾不得情面了,就躲了进来。渐渐的,来人多了。都知魏氏夫妇为人善良真诚。再不信他是汉奸。 日本人明知他两面三刀不地道,一面敷衍着皇军,一面又收留难民,也无可奈何他日本侨民的身份不好发作。 这天夜里,北斋少将聚集了一会儿人浣花庄。场子还是同一个场子,人却是不同的人了。 同乡会会长,警卫厅厅长,邮政署长,市委,倒是聚集了不少政商名流。孙瓴来的有些迟了。走在楼梯上却卡着了一个着长衫的青年人。现下甚少年轻人穿长衫。但看这青年神采出众,眉清目秀。孙瓴也没在意,到了席上才知竟是一桌人。听魏明夕开口介绍到:“这是闽剧名角王夏莹。” 看流水席上的人到齐了,北斋才施施然的开口,用不是很流利的中文说道:“在下一直喜欢中国文化,特地请各位来相助,为了大东亚共荣,将闽城建设成新的上海,干杯。” 一桌人或赔着笑,或冷着脸,各自饮尽杯中酒。 “在下还有几件事要宣布,就是赛月堂、贵宝堂、丽红堂从今天起充作日本军官的军用妓院。城内的银行银号要通通盘查一遍,把账本都呈上来由皇军掌管。大家没有异议吧。” 还不待孙瓴说话,只觉边上有一人踢了自己小腿一下,孙瓴循着看了过去,不是魏明夕是哪个,这就乖乖的收了话头。 这两人一对视,北斋少将就看出了些端倪。“哦,孙主任似乎有话要说。” “没有。将军既然已定下了,就这么办吧。” “魏先生说的没错,孙主任果然是明事理的人。只是田中大佐不知为何对孙主任诸多不满。”这一番话连捧带打,席上有几个素来与孙瓴交好的人都为他捏了把冷汗。 “北斋少将既然喜爱中国文化,不知可否听过‘道不同不相为谋’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