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匹直奔前方漆黑的夜。 这时,一道厉箭射来,擦着他的后背而过。 宋契瞥眸看去,见一白衣男子骑马逼近,双手离缰,持起弓箭,再次射出一箭,直冲他肩胛骨。 宋契带着周染宁弯下腰,堪堪避开。 白衣男子自箭筒取箭,又射出一记。 刚好宋契的随从赶来,于半空中砍断箭支,侧脸嚷道: “主子,看样子,他们是冲这女人来的,咱们不能留下她!” 那名白衣男子蒙着面,宋契辨认不清对方身份,心里极为不甘,料定对方钟情于周染宁,要不然,也不会涉险前来搭救,于是,当着白衣男子的面,狠狠亲了一口周染宁的侧脸。 周染宁差点咬破下唇。 随从见宋契没听进去,一发狠,驱马靠过去,强行将周染宁扯下马。 白衣男子见状,双腿狠夹马腹,驱马上前,在周染宁坠地的一瞬间,气沉丹田,歪斜身躯,伸出手臂揽住了她的腰,将她带上马匹,圈在双臂之间。 与此同时,宋契忽然转身,抛掷佩剑,直击男子面门。 男子护住周染宁,向后仰倒,避开了袭来的剑,并停住了马匹,眼看着宋契逃走。 周染宁闻到熟悉的沉香味,不踏实的心才算安放下来,长长地吐口浊气。 齐蕴搂着她,直视扬长而去的宋契,眼底隐现冷芒,双方人数差不多,可齐蕴不能与之硬碰硬,很容易暴露身份,故而,放走了宋契,而且,他留下宋契一命,还有更重要的原因—— 两蚌相争,渔翁得利,他想做渔翁,看宋契和陆绪斗来斗去,两败俱伤。 他半抬起手臂,阻止了欲追上前的隐卫,低头看向怀里的姑娘,眸光晦暗不明, “可有受伤?” 周染宁摇摇头,从他的话语里,感受到了关心,却感受不到温暖。 齐蕴没再说什么,带人回到了临时落脚的地方。 进了小院,在穆家父女诧异的目光下,拉着周染宁进了屋子,砰一声关上房门,将她抵在木门上。 周染宁不明所以,怔怔看着他,见他掏出锦帕,一下下蹭她被宋契亲过的脸颊。 帕子虽丝滑,但没有沾水,还是蹭疼了她娇嫩的肌肤。 齐蕴扔了帕子,又拿出另一条,来到水盆前沾水,彻彻底底给她擦了一把脸。 周染宁忽然有些委屈,若是换作齐小乖,定是抱着她来回哄,驱散她心底的恐惧。 这男人,在做什么? 齐蕴将锦帕撇在水盆里,问道: “肖柯不顾大局,擅自寻私仇,理应弃之,你为了他被宋契抓住,可谓胡涂!” 周染宁张了张口,一口气闷在胸中, “肖柯是我们的恩人!” “恩人就可以肆意妄为,暴露同伴行迹?” 周染宁身体极为疲惫,不想跟他争执,他既然这么想,那就是他对,淡声道: “小女子妇人之仁,不配留在殿下身边,等殿下斩杀陆绪,咱们就分开吧。” 齐蕴紧抿唇线,扣住她肩头的力道越来越大。 周染宁拢眉,挣了挣, “殿下松手。” 齐蕴意识到自己掐疼了她,立即松开手,表情却没有半点缓和。 周染宁低头揉肩,哑声道: “给殿下添麻烦了,以后我会注意。” 两人之间流淌着一层隐障,薄薄一层,却极为坚固。 齐蕴走到桌边,执起壶倒了杯凉透的茶,一饮而尽。 周染宁站在水盆前,觉得屋里有些闷,推开窗子,无意识瞥见了穆家父女。 穆方简一身布衣,头发花白,看上去很是沧桑。 她曾见过三年前的穆方简,那时的他大权在握,风生水起,时隔三年,竟变得如此落魄。 再看他身边的年轻女子,十六七岁,古灵精怪,在院子里走来走去,闲不住,这姑娘就是穆方简的女儿穆咚咚吧。 周染宁对穆咚咚的印象停留在,小姑娘女扮男装去逛青楼,被父亲满街头追打,这事儿在贵女里传开,不知惹笑了多少人。 一旁被忽略的男人看向周染宁, “过来一下。” 周染宁脚步未动,齐蕴心里叹息,自袖管掏出一盒药膏,走向她, “伸手。” 周染宁懵着伸出手,才反应过来,手腕被麻绳勒破了。 看着细白手腕上清晰可见的红痕,齐蕴眼眸转寒,剜出药膏,涂抹在上面,忽地,又发现她左手手腕上有一条浅浅的疤。 “怎么弄的?” 周染宁没解释, “阿虎和肖柯呢?” 提起肖柯,像在齐蕴心里添了一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