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道经传遍天下,紧随着诞生的便是拆解和传授道经的人。 是为【经师】,【道师】。 以此为生。 这位夫子在这里讲述【道经】很久了,只是每次都不会讲述得太深,这十余年时间里面,不知道多少人已经听过他讲述道经,今日已开始讲述,西门大冲放慢了脚步,走到最后的位置,找了个空地盘膝坐好,听夫子语气平和讲述。 很快就沉浸入其中,只感觉到体内的气似乎都活泼了许多。 正听着如痴如醉的时候,却是戛然而止。 西门大冲脸上浮现出遗憾之色,慢慢从那种打坐的方式里面清醒过来,他总有种感觉,觉得这道经不该在这里就中断了。 听夫子讲述道经的人们都起身,行礼,道谢。 夫子也起身回礼。 然后人们皆都散开来。 夫子脚步温和,西门大冲心中的遗憾很深,他不由的开口道:“夫子,夫子?!”那穿着黑袍,身材高大修长的夫子驻足回眸,道:“西门,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吗?” 西门大冲有些局促。 他没有想到这位夫子竟然会记得自己的名字,心下除去了局促之外,还有一丝丝小小的窃喜,当即一丝不苟地行礼,然后询问道:“夫子您讲述的道经很清晰,我没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只是很好奇。” 他迟疑了下,道:“往后面,似乎还是有些空着的地方,总觉得还有很多东西没有讲述。” 他的声音不由地越来越低,心底里面懊恼自己。 自己这是在说什么?! 是在说夫子藏私吗?! 却是没有想到,这位三十岁的夫子却是回答道:“道经确实是还没有讲完。” 西门大冲一怔,然后几乎是下意识地道: “那您为什么不继续讲下去呢?” 夫子顿了顿,视线落下,伸出手揉了揉少年人的头发,道: “因为还不够时候。” “不够时候?” “嗯。” 穿着黑袍的男子视线看着一个地方,道:“若是将讲述道法,比作是在种一棵树的话,那么这一棵树还是种子的时候,该如何照料;生长出嫩芽破土的时候,该如何照料,以及抽枝生长的时候,又该如何照料,都是不同的。” “不同时期,就该有不同的照顾方法。” “违背其时,拔苗助长,非但没有裨益,还会有很多的害处。” 西门大冲恍惚,好像明白了什么,道:“您的意思是,我们现在还不够听接下来的道经吗?” 夫子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 只是温和道:“等到这一棵树,真正地破开土地,生长出嫩芽的时候。” “我会在这里开坛讲法三日。” “到时候,记得来。” 西门大冲欣喜应下,黑袍夫子已踱步转身离开了,才一个恍惚,一个没注意,就再没有见到他,回到家中,便是和家中父兄谈起此事,却未曾想到,父兄对视一眼,皆是齐齐大笑。 西门大冲不解。 而其父兄则是大笑之余,方才解释道:“他啊,自十年前就这样说了。” “一开始大家都觉得期待。” “可是百日过去,千日过去,十年过去也不曾看到他开坛讲法。” “他所讲述的,又都只是最为单纯之道经。” “道经嘛,万法万经之根本,当然是高深莫测,道法深邃,可是道经流传于世如此之长,早就讲出话来了,各处也已经有延伸出来的各种玄妙法门,他还在讲述道经,总也给人一种,其实没有多少东西的感觉。” “汝可不必在意!” “他日我为伱寻一位【经师】,且修行化虚养神篇,更有裨益,不必去那九碑之前常坐,却是耗费时间太久。” 西门大冲张了张口,想要反驳,却是不知从何处开口。 只是道:“夫子说了,他会开坛讲法!” …… 而这男子顺道去了贩菜之处买了些蔬菜瓜果,顺势回了守藏室之处,门外躺椅之上,青衫男子懒洋洋地躺在那里。 像是一条冬天阳光下晒太阳的蛇。 黑袍男子没有在他身上停留太多的注意力,踱步往里面走去。 青衫男子睁开眼睛,道:“齐无惑。” 黑袍夫子顿住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