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人坐在僻静的地方,观此红尘人间灯火如群星,上抵星河。 长公主只是安静看着这些灯,自上游灯火通明处的桥梁之上,看着那黑袍温和的道人。 而对于这些民间百姓们津津乐道的传言,长公主不曾回应,也不曾否决,今日来此,上禀于皇,说是因言辞之令,终究有其局限之性,有其力所不逮之处,唯上行下效,方是最好。 于是百官百姓,皆见到了人皇李威凤,于此繁忙公务之中来到稷门之下,亲自来此观摩石碑,与人论道说法,此后,人间自是越发认可于在这石碑之下论道,而先前存在的阻力瞬间消失不见了。 …… “先前,应该是有新的权贵,还有那些道门门派的弟子长老,不愿意见到百姓汇聚起来,谈论道法,所以这才想要以各种借口打压这些在这里论道的人们,现在威凤来了一次,倒是立刻解决了这事情。” 黑袍道人语气温和道:“是你劝说的吧?” 在他前面,年已三十有余,容貌看上去却仍旧如同二十出头的李琼玉落落大方地承认,旋即噙着笑意道:“如你这样的性格,应该不会在意这些,而威凤性格也自是会选择其他律令,打压分化那些势力,这些都不如他亲自来一次。” 两人闲谈些往日诸事,对坐而饮茶。 长公主李琼玉看着眼前的道人,后者也已三十余岁,以其修为,本来应该驻颜有术,绝不会老去的,但是此刻却不知为何,看上去也就只是稍微保养得好一些的三十余岁男子,唯眉宇平和,似和旁人不同。 齐无惑注意到了李琼玉的视线,微微抬眸,道:“怎么了?” “没什么。” 李琼玉微笑起来,道:“只是觉得很是奇妙。” 她的声音顿了顿,而后语气温和道:“你我曾经于梦中相交,有一甲子那么长的时间,在梦中时候,你这个年纪应该也已经是名动京华,我在山中,常常可以听闻伱的消息,却自始至终不曾前去。” “是以,我于此梦中,不曾见你这个年纪的模样。” “眼下亲眼所见,你我共老,倒是饶有些往日不曾体悟过的趣味。” “呵……” 黑袍玉冠的男子微笑垂眸,石桌对面的女子从容洒脱,未曾再说什么,只一盏茶,李琼玉洒脱告别,她总是如此,从容来,从容去,不曾开口,不曾别离,道人端着一盏茶,神色平和,忽而道:“既已来了,还在等待什么呢?” 一阵响动,而后还有稍微尴尬的笑。 李威凤踱步走出,注视着眼前的道人,他下意识地侧身看了一眼远去的姐姐,回过头来,心中有许多话语要说,他想要开口说,姐姐尚未婚嫁,可是话到了嘴边,却只是没有开口,只是道:“许久不曾来见夫子了。” “故而,今日来此地寻您一叙。” 李威凤而今也已经三十余岁了。 在登基为人皇之后,这曾经说自己梦想是成为游侠儿,和自己喜欢女子道左相逢的少年就被自己葬在了过去,第二年就娶了一位出身寻常百姓家的女儿作为皇后,以表示自己的立场。 两人相敬如宾,人皇不觉得自己的妻子出身寻常,而他的妻子,神武国的皇后亦然觉得自己不配这位贤明之帝,如今他们的孩子也已经长大,有十一岁,齐无惑曾经见过,送上了亲手雕刻的长命锁。 而李威凤也已经退去了曾经的鲁莽和少年气,眉宇飞扬,沉着稳重。 坐在方才的位置上,从怀里面取出了当年的酒壶,倒了一杯白水,看着姐姐刚刚坐着地方,终究是没有提起他们的事情,在他眼中,姐姐比起他有决断的多,自己不该插手其他人的决定和人生,闲谈许久,顿了顿,语气沉缓徐和道: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