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前她说有个活给得多问我去不去,我在这边的房子还没到期就没和她一起,谁知道她在那边出了事,人没了,那老板怕闹大就草草把她送去火化了……我前几天去找她没见到人,也是从其他人那才知道……” 她后面说的话,陆荒一个字也没听清,他的脑子嗡嗡作响,像是挤满飞舞的蜜蜂,就连呼吸也变得不连贯。 挂断电话时,他险些跌坐在地上把老板吓一跳,一种巨大的无力感席卷着他,比夹带着冰雪的北风还要刺骨。 其实从陆荒打记事开始,他就没和陆玖见过几次面,只知道她在南方的大城市里打工赚钱,只过年的时候才会回一次家,每次回来都会给他买新衣服和最新款的玩具,但她往往呆不了几天就又要离开。 那时候的陆荒最喜欢做的就是坐在家门口盯着村口的路发呆,盼望着陆玖会提着他熟悉的蛇皮口袋出现在远处,他对新衣服和玩具并不怎么感兴趣,他只是想要和陆玖多呆一会,但每次陆玖都会趁他睡着的时候在他的枕边放一块巧克力然后悄悄地离开。 陆荒原本想着的等他拿到毕业证可以出去干活,陆玖就再也不用在外受累,再也不用只在春节的时候才能回家,再也不会悄悄离开,可现在那些支撑他一直走到现在的期望,反倒变作一把把尖利钢刀扎在他的心口。 他躲进巷子里,靠着墙无声哭出来,温热的眼泪很快滑落到雪地里凝固结冰,陆荒抬起头看向天空,他知道陆玖已经变作不会归家的留鸟,永远停在了温暖的南方。 不知道过了多久,陆荒才提着东西,迈着沉重的步子朝着村子里走去,路边的灯时好时坏,滋啦的电流声在呼啸的寒风中显得迷幻而朦胧。 他的眉间结着一层冰碴,眼睛被冷风吹得生疼,干涩得叫人忍不住眯起眼用温热的泪去滋润。 北川的不少人家早早就开始准备过年要用的东西,火红的灯笼几乎被吹得变形,白色像是席卷世间的魔鬼,用寒冷和疼痛封住所有的生息。 他走到家门口,深吸一口气,把所有的心事都埋起来,推开大门,莫北和陆老正在等他回来吃饭。 房子里烧着火很热乎,明黄色的灯光把一切都变得温暖起来,他将围巾,帽子以及买回来的东西都放到一边,坐到餐桌上。 莫北今天用鱼干炖了汤,还有烧豆腐,刚出锅的米饭在灯光下冒着热气。 陆荒看着他和对面的陆老,心头苦涩不已,因为害怕在他们面前哭出来,他只好埋着头吃饭。 莫北以为他在外面又没舍得给自己买东西吃,给他夹了满满一碗菜。 吃完饭后,陆老问起陆玖的事,陆荒笑着说,“妈妈说她今年找到个钱很多的大活,就先不回来了,等明年再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