颚,勾出一道润弧。 我顺着脖颈与喉结向下探去,是一条无妄的山川,与一片广袤之野。 他似要与青峦湖海融为一体,靛蓝点翠,片刻惊鸿。 我想,多想将时间永远停在这一刻。这一刻,才觉得大家都只是孩子,都只是不思五谷、风华正茂的无忧好儿郎。 “克里斯,红拂,你们快看!”黑鬼兴致冲冲地跑来,指着不远处一块残缺的崖口,“那儿有个天坑,看着好雄气!” “不然我们就去那儿吃东西吧。”大豆丁拎着一条活鱼跟上了岸。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众人已稀拉坐到了断崖口。 他们并排坐好,毫不畏惧地将两条小腿垂在崖边。我往下头的天坑望了一眼,深不见底的恐惧。可我在他们眼里见不到一丝害怕,仿佛就算失足落下,也是一件无伤大雅的小事。于他们橡树庄里的悲苦人生相比,就此坠落,或将成就他们另一种璀璨。 “来,坐。”阿兰招呼我坐下。 我强忍怯意,小步走到崖边,扶着阿兰的手轻轻坐了下去。 黑鬼拆开事先包好的熟牛肉,跟接力棒似的,一个挨一个递过来。 轮到红拂时,他只夹了小小一片,就将剩余的全都给了我。 大豆丁说:“缘分可真是奇妙呐。” “此话怎讲?”阿兰一脸明知故问。 “谁能想到,咱们天南地北的,竟也能凑在一块儿,这样漫无边际地说些闲话呢。” 大豆丁说得没错,我也没想到,没想到自己能在橡树庄认识这样一群人,这样一群,和我一样犯下不可饶恕之罪却又不失可爱的朋友。 “从我,我弟,到黑鬼,再到阿兰、红拂,最后是克里斯,”大豆丁高举一只手,应着风的方向,眸色明亮,“我们既能相聚一堂,自有上天的安排。就像耶稣老头儿说得那样,命运自有归宿~” 大豆丁装作白发尊者的姿态,摆出故作高深的表情,抚了抚根本不存在的大胡子。活灵活现的样子,将我们都给逗笑了。 “如果有天能离开橡树庄,你们会去做些什么呢?” 阿兰挽起被风吹散的鬓发,暮色里看阿兰,有种惊奇的绚烂。他的好看,一骑绝尘,且永不过时。 “唔.....”红拂认真想了想,举手道:“我我我!我的理想,是去巴黎百货做导购员。” “导购员?那有什么好。”有人嘟囔了这么一句。 “导购员有什么不好?你是没见过真正风光的导购员。”阿兰冲红拂扬了扬眉,两人默契一笑,“从前在巴黎,我同红拂逛星光百货,那儿的香水导购可是一等一阔气!穿着小洋装,戴着白手套,头发抹得跟牛皮一样闪闪发亮,连阔太们同他们说话都要脱下贵宾帽嘞!”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