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跌到了更冷的地方。 “而离开他以后,我能保护的,就只有你了。” 红拂挤出一个大大的笑,笑这种表情,在他脸上可是极其地少见呐! 于是我的心情又峰回路转地好了起来。 少年脾性总是如此,悲喜从不挂怀。这里的孩子都是这样,若人人记仇,那便是打上三天三夜都无法平息各自的恨。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么想的……”我的脸开始变得有些烫,说话声也不再像刚刚那样,充满底气,“我的意思是说……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想要保护我的……?” 说着说着,我自己先笑出了声。 红拂微昂着头,眸子里的光又亮了,他说:“就是上次你给我钱的时候。我不是因为你给我钱所以才这样想,我是觉得,克里斯,你把我当成了自己人,就像家人一样。我没有家人,我娘染了花柳病,死在了巴黎。而我的父亲,早隐入了人海,我连他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从前你不在,阿兰就是我的家人,可他迟早要飞到他的山本窝里,我总不好以家人名义,一辈子都缠在他身上。这些日子我想通了,离开未尝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只是出于爱,我想再叮嘱叮嘱山本几句,可怜的阿兰,没有我他该怎么办?” “家人……”我望着他深不可见的双眼,在他的浅褐色瞳孔里,影影绰绰看到了母亲的样子,心底也掠过一个顺势萌发的想法。 我上前一步,扶住红拂的双肩,甚是认真地对他说:“那你愿意,跟我去拜仁州吗?” 我想,我想带着红拂,光明正大地回到我的家长去,我想拉着他的手,堂而皇之地走在小镇的鹅卵石路上。我们不用在乎其余人玩味的目光,不用在乎那些妖异的评论,我们自由自在,我们火烧教堂,就像红拂火烧起居楼一样,就像人们火烧贞德。 而我们,一起火烧这个糟糕的世界。 “拜仁州是哪儿……” 红拂的个子略比我矮,大概只到我胸膛,按理说,要论起保护,他看起来更像是需要保护的那个。 我揉揉他的头,故意将他的头发揉乱,笑嘻嘻道:“那便是我母亲所在的地方。” 我没有说家乡。 自从他们将我从那儿驱赶出来以后,我就不再称呼它为我的“家乡”。 “那我可以在那儿一直生活下去吗?”红拂满眼天真。 “当然,我的小傻瓜。”我就像小豆丁抚摸布娃娃那样,抚摸着他的头发。 他许是早上刚用冷梨水泡过,整个人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我的呼吸随之紧促起来,那香味如同散开的章鱼触手,将我紧紧包裹其中。 【作者有话说】 主角的感情有些许慢热,但并不影响他们注定相爱。感谢在2022-08-24 13:44:28~2022-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