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他们的作用本就是暖个场,让大家在开祠堂祭祖时, 不会表现得太僵硬。 双方虽然久不来往, 但傅家名义上的族长仍是傅辅, 便由他领衔上香, 诵读祝文等。 祭祀结束后, 各家便知道接下来的才是重头戏。 这么多年不来往,突然召集众人,必然是有大事商议,所以在族老颔首示意后,各家有默契地派出预先推定的人选,跟着傅辅傅轩兄弟俩进入内堂谈话。 内堂已经放好了炭盆,屋里暖烘烘的。 当年阻止分家的族老,如今只剩下一位,余下的都是傅辅同辈,但消弭嫡支分支隔阂,使其相亲相爱,和睦肥家,是这些族老们的共同愿望。 唯一的那位年长族老诵读家训,众人垂手恭听。 读毕,年长的族老欣慰地看着众人:“今日能看到你们齐聚一堂,我日后方有脸面面告祖宗,如今的傅家人齐,心齐,家齐。” 站在队伍中间的黑脸汉子摆手说:“族老且慢。傅伯爷既然把我们叫到这里来,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傅伯爷这回到底是想对往事有个交代,还是眼下有什么指教?” 众人齐齐看向傅辅。 傅辅也不客套,直言道:“傅家枝繁叶茂,留在镐京的人越来越多,但小子们都散在各处求学,难免有耽误的。我有意效仿簪缨世家,兴建傅氏学堂,聘请紫荆书院的儒学大师授课,让家中幼童都有个安稳的求学之所。” 黑脸汉子看着他,没说话。 让孩子去紫荆书院读书,他们当中也有人能做到,可是让每家每个孩子都能读,只有傅辅。 傅辅见他们不说话,又道:“陛下有意让我去兵部补缺,这几天就能有准信。日后别的不敢说,在我力所能及之处,必不推辞。” 若说建立学堂,击中了在场父母的心坎儿,那后面这句,却是打动了许多进入官场后浮沉无依的人。 当年傅家内部之所以闹得难看,根源是老永丰伯为了私怨,暗地里打压同族,甚至把手伸向科举。话说断人前程如杀人父母,老永丰伯这么做,也就不难理解后来人憎鬼厌。 然而,傅辅准备的杀手锏还不止于此:“我另外购置了千亩良田,每年产出由各位族老分送于家中困难的鳏寡老幼。同为傅家一族,自当守望相助。” 这是将一族上上下下的事务都扛起来了。 几位族老听闻,都十分欣喜满意。 黑脸汉子却冷哼一声道:“怕不止如此吧。伯爷只说了自己要做什么,还没说要我们做什么呢!” 他就是当初被耽误了科举的举人后代,虽说后来在族中压力下,老永丰伯还是给他爹谋了个县丞,可举人出身和进士出身的差距,却是怎么也不补回来的。以至于他父亲兢兢业业做了二十几年的官,到现在也只是小小的县令,再难晋升,他们家对永丰伯府的感官自然极差。这次毫无预兆的祭祖,他深信永丰伯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傅辅温和地看着他:“我记得子善前年中的进士,如今正在工部做事,一切可好?” 傅轼面色涨得通红。 怎么会好?他家中为了给他争取机会留在镐京,不知花费了多少银两,托了多少人情,最后托到工部,还是降级留用。说是熬个两三年,表现得好,就能补缺。可他在工部整整两年,日日做的临工散活,哪有什么表现的机会! 他冷冰冰地说:“自是不及永丰伯沐浴皇恩,前途无量!” 他日子过得怎么样,傅辅自然早就打听得一清二楚,叹息道:“其实,莫看伯府表面花团锦簇,内中煎熬,也只有自知。如子善兄所言,陛下虽然皇恩浩荡,但我这一代,只得一个兄弟,下一代又尚待成长,再有机会也是望而兴叹,故而才厚颜邀请诸位兄弟共举家业。” 他说这话姿态放得极低,但理由也给出来了。意思是皇帝最近对我的确不错,机会大把,但蛋糕太大,我们兄弟吃不下,所以想请大家一起来分。 这样的好事打着灯笼都找不着,哪怕是心存怨恨的傅轼傅子善,也无法开口拒绝。 在座诸人心中都清楚,以目前双方的实力来看,说是“共举家业”,但短时间内,肯定是永丰伯这边付出更多。 年长的族老听了,连道几声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