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武王与自己的层级相差甚远,对方能杀班轻语,便能杀自己。 他虽然刚愎自用,却也知道人只有留着一条命才能继续刚愎自用下去。他一边叫人帮班轻语收尸,一边写信,八百里加急送往临安。 军师说:“圣女今日原本有一场法会,虽然贴了告示告知他们取消,仍有不少百姓从各地赶来。不知是否要驱散他们?” 封怀古皱了皱眉。班轻语的死,虽然让他生出兔死狐悲的惊惧,可对于左右朝局,甚至左右皇帝的灵教,他依旧毫无好感。乌玄音即将成为皇后,他不敢说三道四,对已经死翘翘的班轻语就没那么客气了:“呵,圣女法会,道理说得冠冕堂皇,做的事情倒也当得起天打雷劈。” 军师忙道:“将军慎言。” 封怀古不悦:“此间只有你我,有何不可说?”都已经关起门来骂人了,还要讲究死者为大的体面吗? 军师踌躇道:“城中有传言说,杀班轻语,乃是将军授意。” …… “放屁!” 被黑锅的封怀古怒极。 然而,裴元瑾大战班轻语时,封怀古刚好赶到客栈,裴元瑾带着班轻语尸体离开时,封怀古就在客栈里。 在封怀古的视角里,自己手下都是普通士兵,又来迟一步,没有追上裴元瑾,又武功不济,没有留下傅希言。可老百姓哪里会相信连豫章都能打下来的大将军居然留不下刺客。 除非这刺客本来就是大将军派来的。不然如何解释,圣女和大将军这样的人物会相继出现在这个偏远的小小的客栈里呢? 当然,封怀古可以实话实说,为了买鸟。可在傅希言的前世,网络那样发达的时代,也是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何况现在。 封怀古暴怒之后,很快在军师的安抚中冷静下来。 “短短一日,流言四起,怕是有人在暗中挑拨。”军师分析道,“客栈的掌柜我已经下令封口,想来不敢胡言乱语,那还有谁能知道将军和圣女一前一后去了客栈?” 封怀古闭了闭眼睛:“将豫章再梳理一遍,不许留下半个榕城探子!” 军师领命。 “还有,贴出告示,缉拿裴元瑾。” 他虽然害怕裴元瑾上门索命,但更 怕皇帝和乌玄音误信流言,要拿下他这条命。 军师犹豫了下,问:“若是有人提供裴元瑾的下落……” 封怀古不耐烦地看了他一眼。 军师心领神会,急忙告退。 有人提供下落,自然需要核实,以裴元瑾的武功,这一来一回拖拖拉拉之后,难道还会站在原地吗? 豫章因为班轻语的死,闹得鸡飞狗跳,而两位罪魁祸首则吹着壶里的茶水,你一口我一口的,喝得正香。 热茶入胃,整个人都暖洋洋的,惬意极了。 进入南虞以来,这是傅希言第一次感觉到了轻松。他背靠着裴元瑾,两条腿伸得笔直,眯着眼睛欣赏外头越下越大,洋洋洒洒的白雪。 仿佛那是一层流动的纱帘,将庙内外,隔成两个世界。 他终于有闲情逸致聊天:“你是怎么知道班轻语心境已破的?” 裴元瑾抱着他:“你们在客栈的时候,我去了附近打探消息。” 傅希言惊讶。在自己面前能不说话就不说话的裴元瑾竟然会主动打探消息,他佯作吃醋地说:“哼哼,那你一定和别人说了很多话。” 裴元瑾捏捏他的鼻子:“还是别人说得多。” 傅希言发现他指尖微凉,抓住他的手,裹在自己的掌心里:“别人说了什么?” 裴元瑾笑吟吟地感受着他手中传来的暖意,淡然道:“班轻语这几个月忙于慈善与法会。” 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