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别的不说,表情手势都暗示得很地道。但是有“班轻语为民伸冤”在前,他都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相信后面这则故事。 他不得不又重复了一遍:“你怎么知道?” 货郎说:“诏书让一个太监偷出来,给了越王。越王是摄政王的亲儿子,摄政王死了,就该轮到他坐那把椅子。你看着好了,他和皇帝肯定要打起来的。到时候,我们老百姓的日子就不好过咯。” 宁为太平犬,莫作乱世人。 道理人人明白,可做决定的往往不是这些明白人。 货郎将他们送到官道,双方正要辞别,货郎突然朝他们鞠了一躬,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傅希言一脸茫然,对货郎的服务态度是从东瀛学的吗? 裴元瑾说:“应该越王的人。” 傅希言吃了一惊,随即又觉得在情理之中。当日在北周见过的“白泽”,已经展示了南虞的探子有多么无孔不入,南虞越王精通此道也不足为奇。 这是这位货郎也真是个妙人,胡说八道了一路,到最后才暗示了自己的身份,这意思难道是“综上所言都是寻开心,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吗? 傅希言既然只打算和南虞越王保持着心照不宣的合作默契,对方没有上来表明身份反倒是好事,他遂将此事抛到脑后,和裴元瑾沿着路慢悠悠地走着。 天色将晚之际,前方隐隐出现城郭的轮廓,再往前,才知道到了休宁。 两人大摇大摆地入内,入城没多久,明显感觉到这座县城的气氛与之前见过的不太一样,两边;#3 0340;店铺开始关门,走在路上的行人突然偏离了原路,像流水一样朝着道路两边退去。 如果这些还不够明显,那小跑着过来,像标枪一样插在他们两边的衙役足以表明,被南虞朝廷刻意无视的两人,终于得到裴元瑾杀了班轻语之后,应有的重视。 衙役应该就是县城里的衙役,没有太多对付凶徒的经验,他们的人虽然站在这里,神智明显不在,仔细看,还能看到他们的额头在大冬天冒出的细汗,以及不断哆嗦的两条腿。 即便如此,他们也不敢不来。 县令已经下了死命令,如果他们不来,不仅是剥掉外面这身衣服,还要剥掉里面这层皮! 傅希言只是吃惊了一小下,便怡然自得地继续往前走。 店铺关门有快有慢,有一家食肆的老板因为心宽体胖,动作较为迟缓,被傅希言抢了个先,在里面坐下了。 老板僵在原地,一脸不知所措的样子。 傅希言不管他,根据旁边的牌子,点了好几道菜。 老板看向衙役,衙役只好看地面。 傅希言还在催促,老板左看看右看看,实在没办法,只好答应了一声,跑去后院重新开火了。差役说这两人是十恶不赦的杀人狂魔,他不想被杀,只能乖乖听话。 衙役们瞪着他的背影,却不敢上前阻拦,只好选了靠门的位置坐了。 傅希言拎起茶壶,烫了烫筷子,问裴元瑾:“这又是什么情况?” 裴元瑾道:“应该是请帖到了。” 傅希言说:“你的请帖没写时间地点,只写了人物,万一乌玄音拿住这一点,拖个十年八年的怎么办?” 两人旁若无人地聊着天,丝毫不觉得旁边有十几双耳朵听着,是多么尴尬的事情。 偏偏衙役们虽然长着耳朵,却恨不得没长。谁都知道,这些大人物的事情,他们就算听了也派不上用场,还会引来杀生之祸。 他们对看了几眼,突然很有默契地站起来,走到了门外,保持着一个看得见听不见的距离。 裴元瑾对周遭一切视若无睹,继续道:“她拖不起。” 傅希言点点头。 老百姓都知道要打仗了,就说明现在南虞的时局的确差到了一定程度。这种时候,意外越少越好,秦效勋应该很想送他们离开千里之外吧。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