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了天业草,他应该是要早点带回上清宗的。然而又忧心他走了以后异变陡生,抬头看了看修缮进度走了三分之二的房屋,又看了看身边静坐、任凭差遣的宿淮双,江泫最终道:“修好再走吧。我也来帮忙。” 修房子这件事,江泫其实很没有经验。世上的大多数经验其实都能草草囊括为一句话: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只是这一次,江泫是真的从没见过猪跑,上手生涩无比。 宿淮双在房顶盖瓦,风迁在下头递,盖好了房顶以后,就只剩院边的篱笆了。院子里头堆了好几颗削去枝叶与树根的树干,需得将他们劈成整齐的木块,再插进土中用长钉钉好。这是个精细活,宿淮双在把斧头递给他的时候,神色十分犹豫,劝道:“师尊,要不还是我来吧……” 江泫莫名道:“我为何做不得?” 宿淮双神色微微一动,看上去更犹豫了。踌躇了半天,他低声道:“……磨手。” 江泫啼笑皆非,将自己的两只手掌摊平了,伸到宿淮双面前给他看。 江泫的手,肤色很白,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比起宿淮双的手,要稍显清瘦一些,掌间、虎口却也生着厚厚的茧子,是常年习剑、由剑柄打磨所致,这辈子都不会消了。 宿淮双垂眼看了一会儿,忽然道:“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宿淮双认认真真道:“习剑是习剑,这些不一样。师尊可以习剑,但是不能做这些事。日后若是归隐了,有一些事,也一定要我来做。” 此言一出,江泫没忍住,轻轻弯了弯唇角。 “有什么事我做不得?什么事我都做得。我是人,不是云上的摆件。天下之大,自然没有我不能做的事。”言罢,他忽然闪电般的伸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宿淮双手中的斧头夺过来,点评道:“若要让为师不要做什么,下次便将东西护好。” 宿淮双猝不及防被夺了斧头,整个人呆了一呆。听见江泫前头说的话,他似乎有所领悟,然而听到后面一截,抿了抿唇,垂头丧气地走了。 江泫正心中不解,风迁从后方过来,看起来有些紧张,悄声道:“尊座莫要介怀,如今正是少年敏感的年纪,情绪多是很正常的。” 这话似乎飘了几句到宿淮双耳朵里,少年爬房梁的动作微微一僵。 历时一日半,三人齐力,终于将旧屋修缮好了。修好之后的样子同江泫印象之中的没什么区别,风迁显然也这么认为,一个人呆呆地在院子里头站了好一会儿,离去之前,朝着江泫深深一拜。 “淮双能平安长大,多亏尊座照拂。”他垂首道,“往后的日子,也劳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