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再等等。萧弦不再说话,凝神关注祭坛之上的情况。看了一会儿,终于看出来些许端倪,有点幸灾乐祸,凉凉地江泫传音道:“不是请神的,好像是落殿的。你被耍了。” 江泫默然片刻。 他知晓落殿的含义。一座神殿建起来,于法则之上是无主的,建造者需得为其打上印记、让其彻彻底底落地,方才能成为某某的神殿。此法则玄门之中国无人不晓,诸如上清宗主山之上、六峰之间,所有建筑都做过仪式,方才能聚起一座宗门,称为“上清宗”。 这也意味着,伪神开始在人间划出自己的领地了。祂下一步要做什么,无人知晓。祂究竟是不是宿淮双,江泫亦然不晓。 好像是该走了,他想。等淮双回来,再问一问吧。果他还会回来的话。 他摩挲了一下手腕之上宛如死物一般的剑穗,察觉到心口有点钝痛。台上的花瞬已经念完了冗长拗口的咒文,将浩大的灵力注入阵法之中。他正要高声宣布落殿仪式开启,江泫准备起身,因为维持蹲姿太久,感觉腿有一点麻,一时间没站起来。 左边伸来一只手。白皙的、骨节分明的,因常年习剑的缘故,指根上落着厚厚的薄茧。腕线流畅,其上搭着一截雪白的衣袖。 一直笼罩着视线的兜帽被这只手勾着边缘轻轻拉开,红光铺洒下来,江泫猝不及防地转头,视野之中撞入一张俊秀的脸孔。 神情是温淡的,长相亦十分出众。只是长眉与眼尾上挑,唇色太淡,五官锋锐过头,看着有些不太好惹。一双漆黑的眼珠嵌在眼眶之内,其中藏着两条模糊的倒影。 江明衍凝视着江泫,唇角牵起一丝淡淡的笑意。 江泫已经完全愣住了,一时间忘了挥开他的手。祭坛上花瞬的声音忽然变得有些远,一切都如同隔着水幕一般模糊不清。 那声音断断续续地道:“落殿……式……启……” 他竟还活着。那台上躺的是谁?他在这等什么? 江明衍眼眸微弯,道:“走吧。留在这里也没有意义了。”他的视线微动,指尖忽然偏移,落在了江泫的眉心。 横竖都是要戴兜帽的,江泫今日便没有束发。斗篷戴的久了,长发难免有些凌乱,零星几缕垂在眉眼之间。江明衍见了,伸出指尖,将其别去耳后。 他的动作很轻,指尖掠过江泫的眉眼,如同一缕和风拂过。江泫确认了是他,面色骤然一寒,还没来得及将他手拍开,身体忽然一僵。 神力。他察觉到一股极其轻微的、陌生的神力,卷袭着铺天盖地的狂怒擦过侧脸。江明衍的手撤的很快,唇角笑意消失不见,眸色冰冷地转头看向祭坛之上。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