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阳勃然大怒,道:“上清宗难道独是我一人之宗么?” 温璟冷不丁开口劝道:“他不是这个意思。” 毓竹道:“争来争去没个结果。怎么一个一个都这么固执?当真没人想走?” 众人默然以对,互相僵持。 走了,便不会面临危险,与此后的大战无关。同为神锁这么多年,彼此之间互有牵绊,要让谁做出丢下同僚离开的行为,难如登天。 江泫一直没说话。他的手一直搭在扶手上,长袖之下的指尖微不可察地一勾,勾来放在一旁的护心环,握在掌中。众人争论不下,并没有察觉到他的举动。 末阳不堪其扰,头疼无比地揉了揉眉心。余光忽见一抹白影掠起,堪称恐怖的灵压蔓延开来,他的动作难以抑制地僵滞片刻;耳边传来玉环碎裂之声,再抬起头来时,六把椅子已经空了两把,重月和毓竹的身影消失不见,江泫放下手,指间漏下玉环的碎屑。 “解决了。本不会有人死,何必争来争去。”江泫淡淡地道,“你们……” 他的话语忽然顿住,慢慢睁大了眼睛,视线转向议室的窗户。 毓竹正想拍手称赞,见江泫神色不对,刚抬起的手僵在半空,率先起身,靠近窗户。 室外雨声驳杂,议事之前,末阳先关上了窗户。此时毓竹站在窗前,定睛细看片刻,竟从窗纸之上看见一条极其朦胧的、被檐下灯光映出来的黑影,心中当下一惊,一股凉意在背后走了个来回。 揣度之间,江泫已然抬手,揭开了窗户。 银发人静静地站在窗外,神色冷淡,毫无波澜。雨夜之中光色黯淡,他一双眼瞳沉在阴影之中,凝出不详的浓色,这样无声无息地站在窗外,仿若一只恶鬼。 看清窗外站的是谁之后,议室之内众人悚然一惊。 江泫指节微微扣紧窗沿,道:“宗主站在窗外做什么?” 苍梧转过脸来,静静看着江泫,面上浮现一缕奇异的、叫人毛骨悚然的异色。很快,这缕异色褪去了,他又恢复成平日里那个不苟言笑的宗主。 “不站在窗外,听不见你们讲话。”他道,“宵儿总有这样的能力。” 江泫退后一步,感觉身体有点僵。 末阳似乎想说话,却被温璟按住。清野心里发怵,没靠过去,面上浮起笑容,道:“深夜寂寞,大家都睡不着,凑在一块说说话嘛。宗主也睡不着吗?要不要一起?” 话音刚落,他就知道自己惹了麻烦。因为苍梧听了他的话,竟然真的颔首同意了。 没有人给他开门,他便挥剑劈开墙面,踩着一堆土石慢悠悠地走进来。室内没有他的位置,他便随意挑了一把空置的木椅,镇静无比地坐了下来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