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天可怜见,他在神境当了那么久的地基,好不容易到了现世,竟然又跟着人当了这么久的冰雕。净玄峰上的雪实在是索然无味,彻底磨去了苍梧回神境的想法,他打算想办法,去苍梧山外看一看。 找办法,苍梧总是在行的。他是第一位从神境跑到现世的仙地灵,也一定做得了第一位能离开领地的仙地灵。 只是这一次,法则的力量要比他想象的强大许多。他破破烂烂地被打回来,又落回了上清宗里头,悬吊在浮梅殿外的梅花之上。如果他有身体,那么梅树的枝条一定是剑刃,将他的脖颈毫不留情地捅了个对穿;这次他同样没有挣扎的力气,灵气像血一样滴滴答答地往下淌,偶尔有弟子从树下路过,都会毛骨悚然地捂住后颈,慌不择路地跑走。 但总体来说,要比上一次好一些,总不至于吊死在树上。也就是这个时候,苍梧发现,他也许不那么喜欢长了枝条的东西。若要他从梅与兰之间选,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选兰花。 伏宵又一次出现在了树下。 他要去主峰之上授课了,从遏月府下来之后,会经过浮梅殿前。如同上次一样,他站在树下仰头望来,只是现在没了散金一般的阳光,只有万年不变的飞雪。 苍梧没有跟他说话,艰难地同他对视。 伏宵再一次伸出了手。路上人来人往,他没有直接施救,而是用灵力削断了枝条。梅与雪与灵一并落在他怀中,在旁人眼中看来,不过是挽了一株开得正艳的红梅。 有弟子稀奇地多看了两眼,伏宵道:“行路时莫东张西望。” 那弟子一个激灵,忙不迭鞠躬道歉,飞速跑走了。等到四下无人,他才将钉在苍梧身上的枝条取下来。 苍梧靠着伏宵单薄的胸膛,不知是不是错觉,他竟嗅到些微清淡的冷香。紧接着,他感到一股冰冷的灵力淌入身体,很快修复好了身上被穿出来的伤口。旋即,伏宵将他放进雪地里,一语不发地抬脚离开。 那冷香也慢慢远去了。 苍梧在雪里坐了一会,忽然又有点想留下来。虽然留下来也总是像影子一样跟在伏宵身后,虽然不论做什么,都得不到这冰雕的分毫回应。 但不知为何,他感觉这一次的寂寞不再那么难以忍受了。 上清宗的锁,每隔一段时间是要闭关、清理体内污染的。苍梧渐渐发现,不知出于什么心理,有时候伏宵并不会老老实实地去闭关。 这时,他总会找点什么事来做。或许是无休止地在院中挥剑,或许是去府中的冷湖之中泡上整天整夜。待到污染发作,又将自己关进浮梅殿中的密室。再出来时,面目青白、残无人色,白衣袍上四处都是血。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