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露风险大的试验观测工作,都是老师和前辈们在做,我们是被好好保护着的人。”他轻声说。 陈英杰不作声了。 桌上的气氛一时有些沉闷,过了一会儿,方曜换了个话题,说:“等这里的工作结束,你们有什么安排?” 陈英杰说:“听组织的安排。如果要我继续留在这里,我们就留下,如果要回首都,我就带着老婆孩子一起回去。” 金珠也在旁点点头:“一家人,要在一起。” 方曜微微一顿,片刻,才说:“挺好的。” 吃完简单的晚饭,他同这对小夫妻告别,顶着呼啸的寒风回到了自己的宿舍院。 原本他和喻晓住一间屋,可自从上面下达最后期限,他们就几乎没回来休息过,屋里冷冷清清的。 而现在喻晓住在医护所,这儿只有方曜一个人,更显得萧索。 将落了一层灰的屋里稍微收拾一下,方曜才坐到书桌前,拧开了台灯。 兜里那封信被他攥了这么久,已经有些皱了。 他把信封好好抹平整,才拆开来,拿出里头的信。 将两张信纸读完,方曜轻轻叹了一口气。 他收拾了半天心情,才拿出信纸,记下回信。 [阿昭: 这次看完你的来信,我很难过。 希望你认识的这位先生,还能振作起来,重拾对生活的热情。 近来我身边也发生了令人难过的意外事故,有工人同志压制炸药时不幸遇难,被炸得粉身碎骨,连尸体都拼凑不出来。 大家为他在草原上立了一块石碑,希望让他看到超级原子弹成功试爆。 还有,我的导师喻晓也倒下了。 他的身体被核辐射污染,可能要不了多久就会罹患癌症。] 写到这里,沙沙的笔尖微微停顿。 方曜抿了抿嘴,好一会儿,才深吸一口气,继续写下去。 [我从前没有同你讲过,我的导师其实是孤儿。 他出生在帝国时期的饥荒年代,因为没有饭吃,养不起孩子,一出生就被父母遗弃,是新军的一支游击小队在路边捡到了他。 他说他的身体不好,没法从军报效祖国,所幸脑子还算机灵,读得进书,所以就干了科学研究。 他一辈子没有结过婚,也没有享过什么福。 他说,他出生被遗弃时,就相当于死过一回了。 国家给了他第二次生命,他无以为报, 只能不停地努力,不停地燃烧。 直到把自己烧成灰烬。] 写到这里,他想起躺在病床上的喻晓,想起他那只握住自己的、枯瘦如柴的手。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