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兰达抱着孩子来到了城西。 这里比其他地方都要更井然有序。人们从废墟下找出还能用的工具,搭建出简陋的庇护所。闻讯赶来的受难者在排队领取茶和面包,隔壁就是挂满白色纱布的临时诊所。 清晨诊所的人不多,尤兰达失魂落魄出现在门前时,一个带着口罩的医生刚好走了过来。他接过尤兰达怀里的孩子,摸了摸体温,又拨开眼皮看了看,眉头便紧皱起来。 尤兰达眼泪不停的掉,“求求你了医生,试着救救她。” 那医生看了她一眼,把孩子递给另一个戴口罩的护士,“不要担心,我们会努力救她。” 他们低声交谈着带着孩子走到里面。尤兰达精神高度紧绷,她看着他们的背影,以及后面暗沉沉的帘幕,恐怖的念头蓦然跳出来。 不可以…她怎么可以把孩子随便交给两个不认识的人——在这种时候,他们会不会是坏人,骗她,要直接把那孩子埋掉。 尤兰达的情绪猛然激烈起来,她跑过去想要把孩子抢回来。一旁的护士连忙安慰她,又试图掰开她的手,这无疑加深了尤兰达的恐惧。 混乱的争执中,有人从身后攥住了尤兰达的手臂。 那是一双翡翠绿的眼眸,长而卷的棕发稍微遮住了眉毛。大概也是位医生,带着口罩看不到下半张脸,不过只露出的眼睛就足够令人深刻。 在连续的战火中,几乎每个人的目光都是浑浊灰暗的。而那双眼睛纯净坚定,他注视着尤兰达,一句话也没有说,却富有一种令人平静的力量。 “你终于来了。”另外两个人显然松了口气,对尤兰达说,“你放心,珀西的医术很高明。” 尤兰达坐在台阶上,把头深深埋在灰泞的裙子里。她感到沮丧和疲倦,大脑乱哄哄的不得安宁。 珀西医生也已经进去十分钟了,什么消息也没有。 不过没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尤兰达根本不敢去回想那孩子苍白的模样。她只能不停的责怪自己,为什么从不在教训中学会,每当她想要逃避的时候,必然会失去更多东西。 门吱呀一声开了。 总归是要面对的。尤兰达擦干眼泪站起来,便看到珀西走了过来。 “抱歉,是我刚才太失礼了。”她吸着鼻子,先开口说。 “没关系。”他的声音如同气质一样干净,又莫名让尤兰达感到熟悉,“你的孩子已经没事了。” 心中的情绪一瞬间不知道该怎么表述,尤兰达呢喃地说着谢谢,泪水又涌上了眼眶,不过珀西像是提前预备好一样递上纸巾。 “我能…去看,看看…她吗。”尤兰达语无伦次的抽噎。 “跟我来吧。”他说,“另外还有些其他事要叮嘱你。” 帘幕后并不像尤兰达幻想的那样灰暗凌乱。紧急搭建的诊室是用透明的塑胶顶棚,天色逐渐亮起来,太阳的光芒落入,整个房间都被染上温暖的色彩。 那孩子已经躺在病床上,小小的脸被吸氧仪罩了大半,一旁的仪器显示出她平稳的心跳。 尤兰达摸了摸她几乎没有温度的小手,含着的眼泪又要掉下来。她以为自己已经没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