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果然不会,不过他学的很认真,看尤兰达演示一遍就记住了。 果然不是专业的清洁机器人。尤兰达看着他帽檐下专注的侧脸,内心有些五味杂陈。 这种状况并不少见——就像洛里曾经恐惧的那样。不被主人喜欢的机器人可能会被随便抛弃,一些会进入厂家湮灭,还有一些会流落街头,过着无名无姓的生活,直到机械老化损坏,走向另一种意义的死亡。 尤兰达觉得男孩是后一种。 “你有名字吗。”她忍不住问。 男孩便转过来看她,似乎思索了一下,“你有吗。” “我叫尤兰达·芮德。”尤兰达就说,“你可以叫我尤兰达。” 男孩点了下头,“叫我维泽尔。” 进入绵延不绝的雨季,空气散发着一股发闷的潮湿味道。这条路并不平整,石板下面掩藏着一个个水坑,要非常小心才不会溅到鞋子和裙子上。 尤兰达小心翼翼的躲避它们,又不得不跟着前面走的很快的维泽尔,步伐狼狈又凌乱。 这里应该是东方的贫民窟,整个城市最被忽视的边缘。绵延成排的木棚看不到尽头,大多未经修缮,几只老鼠飞快的窜进地洞。偶尔看到几个空荡荡的瓷碗,大概是乞讨者的位置——在这种阴湿的雨天,路上一个人都没有,就连乞讨者也不出现了。 放在以前尤兰达一定会对这种地方感到目瞪口呆——虽然这么说有些不好,但她过去的确属于没吃过苦的人。 不过经历了一次毁灭后,她遇到了各型各色的人,才知道这世界上的确有人一直过着非常艰难的生活。 维泽尔似乎终于意识到自己走的有些快了,他停下来,看着把手顶在头顶的尤兰达,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给她。 刚才做过那样的工作,衣服上居然有股淡淡的香味。机器人大概就是能时时刻刻保持整洁和体面,不像人类——尤兰达盯着自己脏得看不出颜色的裙子,忍不住叹了口气。 维泽尔说可以带她去洗漱。 他们折进了一个黑漆漆的门洞,又向下走了一段楼梯,维泽尔拿出一枚金属钥匙,对准那个古早的锁芯捅了几下,绛红色的大门便打开了。 一件很小、很昏暗的房子。似乎只有两个房间,客厅几乎没什么东西,只有一张桌子,上面摆着一株水养的将要枯萎的花。 “淋浴室。”维泽尔推开一扇门,里面陈旧的像是从来没用过——这也是理所应当的,机器人并不用洗澡。 “……好像没有灯。”尤兰达看了看说。 维泽尔想了想,“街前的小店可以买到蜡烛。” “……不用了。”尤兰达说,“这样也可以。” 维泽尔抿唇,“开着门,光就可以透进去。” 这提议当然让尤兰达更尴尬。不过维泽尔的口吻没有一点猥琐的感觉,他只是提出一个办法——显然,在这样一个正直的好少年面前,曲解他简直是一种侮辱。 值得安慰的是尽管淋浴室很破旧,花洒却还可以正常使用。把身上那股难闻的味道冲散后,尤兰达的心情好了很多。 没有换洗衣物。 洗完澡的尤兰达盯着那条脏兮兮的裙子,又看了看旁边维泽尔的外套,叹着气选择了后者。 那外套在维泽尔身上都很宽大,尤兰达穿上几乎盖过大腿,即使里面没穿也看不到什么。尤兰达松了口气,趿拉着鞋子走出去。 维泽尔正坐在桌前给那瓶花换水,他似乎很关心他的植物。不过这种地下室没有花朵生长的条件,尤兰达不知道他知不知道。 她已经感觉到,维泽尔并不像其他机器人那样无所不知。准确点来说,作为一个开发实验员,尤兰达觉得维泽尔不像一个完全体。 这会儿他终于把鸭舌帽摘下来了,露出柔软蓬松的黑发,有一些长,稍微压着墨色的眉眼。 这一路尤兰达已经见过很多东方的少年,他们的皮肤通常是健康的小麦色。维泽尔的皮肤偏白,不过和西方人的白不同,在烛火的映照下有着通透美丽的光泽。 尤兰达想起在集市上看到的那些石头,东方似乎把它们叫做玉。 —————— 一个有很多秘密的男主上线了。 其实,冷感系都是一见钟情哈哈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