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云阿姨有个很好听的名字——云方知。 以前总是听母亲叫她方知方知,小的时候不懂中国汉字蕴含的深刻意思,简短的几个字也能表达出绵绵的情意,后来懂了,却也因此心酸了好一阵子。 丈夫与儿子都是一心为国的空军飞行员,问迹何在?唯云方知。 “吟吟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云阿姨坐在沙发上,笑意盈盈地看着我。 “对,不走了。” “那这真是再好不过了,你母亲心里的大石头也算落下一半了。” “落下一半?”我看看母亲,“那一半——不会是——” “我女儿还是聪明啊,这点随我。”母亲慢悠悠地喝了口茶,“工作不着急,慢慢找就是,总能找到的。” “工作还是着急的,别的不急。”我也端起杯子喝了口水,顺势堵住母亲的嘴。 “还是要急一急的,别跟你两个哥哥似的,早前也说不急,现在想急都没得急了。” 云阿姨这话茬转的猝不及防,我放杯子的手突然一抖,陶瓷杯磕在茶几上,磕出一声清响。 “小放局里不是挺多给他介绍的么?”母亲不着痕迹地瞥了我一眼,“慢慢相看就是了,早晚有看对眼的。” “别提了,那些个介绍的他连去都不去,满心满眼都只有飞机,他打小就不怎么善于交际,有时候连骁骁也爱搭不理的,也就是对吟吟上心,这点应该看来是随我了。” 我闻言愣住,母亲却反应快得很。 “那这么说,我看小放也挺合眼的,不知道这点吟吟随不随我啊?” 两道眼神齐齐看过来,我后脊一僵,像是被点了穴道般一动不动。 我自认这些年的心思从没露出过什么马脚,可我不知道,喜欢一个人跟咳嗽是一样的,当事人以为憋住了,眼神其实早已暴露无遗。 云阿姨与母亲话里的意思我不敢琢磨,只好低着头装哑巴,但母亲比我肚子里的蛔虫还要可怕,眼皮子一掀就知道我打的什么主意。 “别装听不懂的。”她一巴掌敲在我背上,“你云姨都发话了,行不行给个回应啊。” 沉默是金,我死守着这条原则还是不吭声。 “她这是答应了。”母亲看破了我的鸵鸟政策,替我回应道:“就是怕咱们调侃她,脸皮薄。” 云阿姨笑笑,推了母亲一把,“行了,知道她怕你调侃她还不收着点?你逗起人来谁不怕?” “骁骁啊,他可不怕。”母亲也笑说道:“说起来小放和骁骁的性格也真是够互补的,一个话少的吓人,一个满肚子都是话。” “是啊,骁骁在家两天,我的头都要炸了。”云阿姨说着伸手按了按太阳穴,“得亏是小放把他带走了。” “那小放什么时候再回来?”见我半天了还在一旁发愣,母亲又拉了我一把,示意我听着。 “晚上下了机就回,明天赶上调休了,能在家留半天再回阎良,正好我们两家人一块吃个饭?” “行啊,反正两家人一块吃饭的机会不多了,毕竟下次再聚可能就是一家人喽。” 这话我简直没耳朵听,跟在母亲后面匆忙的就逃回了家,连再见也忘了说。 进了家门,母亲反倒没了刚才的急切,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我跟在她身后急的团团转,“妈,你怎么还跟没事人一样?” “不然呢,事不都说完了么?” “什么叫说完了,我可什么都没说!” “那谁让你不说的?刚才当鸵鸟,回来就当火烈鸟了是吧。” “……妈妈,你知道你和云姨刚才在说什么吗?” 我深呼吸一口气,仍不敢相信刚才听到了什么。 “知道呀,你不知道吗?”母亲坐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 我被她噎在原地,一时间不知真是我会错了意还是听错了话。 从前十年从没模糊过的边界,在这一刻忽然就混成了一片,任谁也懵的,可母亲的淡定与从容却让我不禁开始怀疑这条边界是否存在过。 “妈妈……”我还想再说些什么,母亲却回过头来,招呼我坐到她身旁。 “你还记得我昨天跟你说的吧,小放今年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