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红星顿时就蒙了,难道这位老同志抬眼看了一下他,没对他的瘦弱身材感到不满吗?前面那么多人高马大的帅小伙,怎么就决定招收他了呢?就问了这么几句,就招收他了?顾红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甚至都忘了伸手去接那一张信纸。 老同志则似乎看穿了顾红星的心思,又是哈哈一笑,说:“中国共产党为人民服务,公安民警也是为人民服务,公安心向党,懂吗?” 说老实话,顾红星没太懂。但他还是颤抖地接过了老同志递过来的信纸,那是一封介绍信,是他明天去认领被装和报到的介绍信。 我就这样,成了一名公安?从公安局走出来,在众多小伙子羡慕的眼神中,顾红星依旧脑袋嗡嗡的,搞不清所以然。 回到家里,妈妈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那道白菜炖肉里,恐怕有八两肉。父亲甚至拿出珍藏多年的老酒,小酌了几杯。顾红星感觉从自己记事开始,父亲的笑容加起来,也没有那晚的多。顾红星不知道自己应该高兴还是伤感,但是看到父母如此兴高采烈,自己实在是伤感不起来。 伤感重新回来,是在礼拜一的晚上。 当顾红星领了警服,去找满脸都是皱纹的穆科长报完到之后,穆科长告诉他,让他回家打点行装,因为礼拜三的下午,他就要和那个与他一起招工入警 (6) 的小伙子乘火车赶赴沈阳。不是去办案,而是去公安部民警干校,参加为期八个月的培训。 沈阳离家有一千五百公里。 伤感的诱因,是要远赴沈阳,毕竟顾红星长到20岁,基本上没出过龙番。但伤感的主因,还是他终于缓过神来,发现自己并不是在做噩梦,而是真真切切地远离了自己成为一名工人的理想,成了一名公安。 直到刚才在橱窗里看见了自己着警服的身影,这种伤感才稍微减轻了一些。在家里穿上警服后,他甚至都没去照一照镜子。 不知不觉中,他已经走到了玛钢厂的马路对面。马路中央,一名和他穿着一样的交通警察,正拿着一根红白相间的指挥棍,站在路口中央的指挥台上指挥交通。当他转过身,看见正在路口站着的顾红星时,立正并敬了一个礼。 顾红星吓了一跳,顿时慌乱了起来。他手足无措,一只手紧紧攥着自己斜挎着的绿色书包。他没有接受过任何部队或公安的培训,甚至不知道自己要回礼。 交通警察笑了笑,转过身去,挥动指挥棒,示意顾红星过马路。顾红星低着头,红着脸,攥着包,三步并成两步从指挥台边走了过去。他希望能尽快走过去,躲进玛钢厂的大门,缓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