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顿,他再缓声道:“今日皇后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想见谁就?见谁。” 沈聆妤敏感?地觉察到了谢观语气的怪异。她?本该说哪里也不去,就?留在乾霄宫。 可是片刻的迟疑之后,她?小?心翼翼地说:“我想去暗牢。” 谢观一手支额,面无表情?地看着沈聆妤,似乎对她?的回答并不意外。他慢条斯理地问:“哦?暗牢那样肮脏的地方,皇后想去那里做什么?还是见什么人?” 明明谢观语气寻常,可这个样子的谢观,却让沈聆妤有?一点害怕。她?小?声说:“听说赵帝被陛下囚在暗牢。我想去见他。” “赵狗?”谢观皱眉。 “是。”沈聆妤斟酌了言词,“有?些事?情?想问他……” 谢观盯着沈聆妤的眼眸深看,半晌,他突然?低笑了一声,缓声:“好啊,陪皇后。” 沈聆妤悄悄松了口气。 有?些事?情?她?想弄清楚,与此同时她?也很想试探谢观对她?的底线。 重犯向来关押在天牢。这暗牢,却是谢观称帝后所建。 梁上悬着摇摇欲坠的吊灯,照不亮暗牢里的漆黑。 偶尔灯光照过,照出墙壁上早已发黑的血迹。腥臭的气息扑鼻,沈聆妤不得不皱眉。 一片安静里,只有?沈聆妤轮椅碾过长长走廊的声响,还有?不知是从哪里发出的铁链摩擦声。 侍卫无声无息不动立在两旁,只在谢观走过时,主动拉开走廊里一道又一道的铁门。 谢观推着沈聆妤到了暗牢最里面的牢房。 血腥味还有?屎尿味变得更浓郁,恶臭让沈聆妤有?些不舒服地抬手轻搭在口鼻前。 谢观推着沈聆妤停下来,道:“这里。” 沈聆妤抬眸,看向面前的“人”。 赵帝整个人呈“大”字被盯在墙上。时日太久,他的手腕和脚腕上的铁钉早已生锈,干涸的黑血裹在铁钉周围。 而他的手臂和胸膛上,早已没了人皮,一日一片肉割下,如何整个人看上去血肉模糊。 沈聆妤忍着不适抬起头看向他的脸。 他正?死死盯着谢观,猩红的眼底有?浓厚的仇恨和怨气。他被卸了下巴,嘴巴合不上。 张开的嘴巴里牙齿被拔光,舌头也成?了半截。张着的嘴巴里甚至残留着甘草。 沈聆妤偏过脸去,将手压在胸口,拼命克制着想要干呕。 谢观将目光从赵帝身上移回来,垂眼看着沈聆妤,恍然?大悟地说:“对了,皇后想问他事?情??忘了他现在说不了话,皇后无法问话,要失望了。” 沈聆妤脸色发白,弯着腰颤声:“陛下,我们回去吧。” 谢观将手搭在沈聆妤的后背轻轻拍了拍,问:“皇后这是怎么了?见自?己的舅舅变成?这个样子,心疼了?” 沈聆妤压了压不适,应对谢观的考验:“看着反胃……” 谢观往前走出一步,在她?面前蹲下来,去看她?的脸,发现她?脸色苍白得毫无血色。他突然?就?没了再问她?话的打算,起身推着沈聆妤离去。 不久后,沈聆妤发现这并不是来时的路。 谢观在另一座牢房前停下来,意味深长地道:“这里关着皇后的旧识,皇后不想见见吗?” 沈聆妤慢慢抬起眼,隔着竖立的一道道铁栏杆,看见了季玉川。他端坐在昏暗里,一身白衣早已脏乱不堪。 季玉川早已将目光凝在了沈聆妤的身上。 四?目相?对的刹那,季玉川却平静地移开了目光。 谢观抱着胳膊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