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手术后的第三天,是她第一次换药,关姐拉上帘子,把罗雨微的床头摇起40度,她压低下巴,可以看到自己腹部的绷带,绷带拆掉后,里面是透着血的纱布。 当护士揭开纱布,罗雨微终于看清了那道手术刀留下的疤痕,在左下腹,横切状,大概有五六厘米长,颜色很深,线还没拆,看起来狰狞可怖。 罗雨微差点没绷住,护士给她消毒上药时,剧烈的疼痛感刺激着她,她死死咬着牙才没让眼泪掉下来。 她知道这道疤痕会伴随她一生,是一场由疏忽大意引发的意外而留下的记号,以后将时时刻刻提醒她,自己的身体要由自己来保护,来珍惜,不能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再亲密的人都不行,因为没有人会代她受苦。 伤口换完药,护士帮罗雨微贴上干净纱布,又缠上束腹带,重头戏终于上场——关姐从护士站领来了一支开塞露。 罗雨微绝望极了,都不知道该怎么办,隔着帘子喊:“汪韧!” 汪韧在外头应:“我在,怎么了?” 罗雨微说:“你、你能回避一下吗?” 汪韧一点没多问:“行,我先去外头转转。” “汪韧!” “在!” 罗雨微小小声:“你能不能……让徐姐的先生……也回避一下……” “好。”汪韧答应了。 徐姐已经可以下地了,她老公一听这情况,干脆扶着老婆去走廊上散步,汪韧离开时还带上了病房门,帘子外只剩下一个走不了的张红霞。 关姐拉上窗帘,熟练地做着准备工作,在床上铺好护理垫,给便盆套上垃圾袋,搁到罗雨微屁股底下,最后戴上一次性手套,说:“我给你用药了啊,你就放松,别紧张,别怕弄脏,我会收拾的。” 罗雨微仰躺在病床上,双膝弯曲,双脚岔开踩着床面,觉得自己已经死了。 后来发生的事,罗雨微想全部忘记,羞耻感铺天盖地地袭来,她内心里知道这其实很正常,但还是感到特别特别屈辱,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经历这一切。 大便的味道很难快速消散,病房的窗户还被设计过,只能开一道十几公分的缝用来通风,罗雨微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直到张红霞隔着帘子问她:“小罗,你好了吧?汪韧他们能进来了吗?” 罗雨微再也控制不住心里的委屈,一边说“可以的,阿姨,就是房里还很臭”,一边就嚎啕大哭起来。 “呜呜呜……呜哇……呜哇哇……” 张红霞:!!! 汪韧进来时也吓了一跳,因为听到了罗雨微的大哭声,他站在帘子后问:“小罗,小罗!你怎么了?我能进去吗?” 罗雨微哭喊着:“你别进来!你嗅觉失灵了吗?不嫌臭啊!” 汪韧:“……” 关姐从卫生间走出来,手里拿着冲洗过的便盆,小声说:“女孩子脸皮薄,头一回在床上拉大便,害羞啦。” 汪韧松了一口气,坐回老妈床边,张红霞用气声问他:“昨天小罗的男朋友来过没?” 汪韧点点头:“来过了。” 张红霞:“情况咋样?” 汪韧眼睛瞄向天花板:“大概……算是……分手了吧。” 张红霞很兴奋,还握了握拳:“分得好!” 罗雨微惊天动地地哭了一场,吓得护士都跑进来询问情况了,她哭得那么伤心,谁都劝不住,但病房里没有一个人会去凶她。 汪韧一直坐在帘子外头,知道这其实是罗雨微迟来的发泄。 不仅仅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