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老微微一点头,就坐着电动轮椅去了脏污袋看了看,然后又到了抢1床前,问了一通话。 抢1床是位看起来五十多岁的男性,全身脓疱,在他昏睡时已经注射过抗生素,现在疱已经在结痂转化,眼神惶恐地望着金老,没有回答。 金老又换一通话,病人们毫无反应。 等到金老换到第六种风格的方言时,病人们的眼神里满是惊喜。 这下,不止抢1床,五名男病人都围在金老身旁,异常恭敬地行了刚才那样的大礼,然后七嘴八舌地热闹极了。 金老一说话,男病人们和女病人都保持站立和恭敬的微笑,抬起双手,左手紧握右手,左手小指向右手腕,大拇指向上,右手四指伸直,手掌虚掩住胸口,悬空着,一动不动。 医护人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他,他看看她,这是什么神秘的结印式?他们在说什么? 金老顺手拿来挂在床上的记录本,用系在本子上的笔刷刷地写,虽然手背手腕有褐色的老年斑,手指微微颤抖,但写出来的字苍劲有力,让人想认真裱装起来。 第7章 临时授课 金老和病人们沟通完毕,他们近乎虔诚地躺回病床上,脸上带着上刀山下油锅都不怕的坚毅和勇敢,精神状态也更好了。 因为有金老的翻译,各科医生赶紧把病人的治疗方案说了一遍。 接下来的两小时内,抢1床吃抗生素的药,抢2床处理冻伤,抢3床吃口服药打针,抢4床做穿刺,抢5床上石膏,包括女病人的烫伤换药打针都异常顺利。 尤其是抢3床的小男孩,吃了甜甜的草莓味儿的药,开心得在病床上跳。 金老在每张床的治疗卡写上名字,然后把每位病人的简介交到郑院长手里,一脸嫌弃:“还有什么事?” 郑院长毫不介意:“反正你也没什么事,走,我俩到急诊内科诊室里下盘棋。” “你棋品太臭,还喜欢耍赖,我不和你下棋。”金老说着,驾着电动轮椅径直去大厅门口。 郑院长一副大肚能容的弥勒佛样儿,变戏法似的从门边提溜一个大塑料袋:“来,让你先手,围棋,象棋,军棋,国际象棋,随你挑。” “瞧不起谁呢?从小到大都是我让着你!”金老的电动轮椅就地转大半圈,径直到了急诊内科门前,“开门!” 郑院长乐呵呵地走过去:“哟,你这超豪华的轮椅机器人不会开门啊?怎么不让出国工作的儿子给轮椅装感应机械手臂呢?” “呵,”金老反唇相讥,“怎么不让在医院工作的女儿好好治你的三高呢?瞧瞧你自己,圆得像个球儿……动不动堵门。” “哈哈,不像有些人,”郑院长毫不客气,“浪费粮食。” 主打一对“针尖对麦芒”的老小孩儿。 五分钟后,急诊内科诊室就传来棋子碰棋盘的声音,没多久又传出两人笑骂“耍赖皮”并互相揭短的对话声,安静得有些过分的大厅里,忽然就有了点热闹的生活气息。 医生护士们都在看金老写的病人简介,不约而同地感叹:“怎么有人随手一写的字,都好看成这样呢?” “这些纸请金老签个名,然后裱起来好好收藏。” “见者有份!” “不够分!” 看完简介,他们才知道病人们都是被山下村子里的普通百姓,各种原因被赶到山里的破庙等死,除了抢3床的男孩是孤儿以外,其他病人都有家属。 比较特别的是女病人,简介很少,但也不影响治疗与护理,所以也没人追究。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