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指尖微动,按了按伽因的腹部,后者却闷哼一声,敏感避开了他挤压的动作,抿唇低声道:“会出来的……” 他语罢从韩宴怀里起身,一瘸一拐地走到衣柜旁边,拿了两套干净的换洗衣物出来,目光落在男人的膝盖处,然后又飞快移开视线,低低请求道:“雄主,我帮您换衣服吧。” 他看见韩宴身上的痕迹,心里总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却不知是羞耻多些,还是兴奋多些。 韩宴闻言抬手摘下鼻梁上的金边眼镜,轻轻搁在了桌角,那双灰蓝色的眼眸失去遮挡,少了几分精明的算计,多了几分清冷的书卷气。他随手掸了掸自己的膝盖,这才从沙发上缓缓站起身,对伽因道:“走吧,一起洗。” 他总觉得伽因比自己更需要换衣服。 伽因闻言顿了顿,顺从跟着韩宴走进了浴室,因为里面的地面湿润打滑,所以他走得很小心,韩宴却伸手一捞,直接将他揽进了怀里。 花洒热水兜头浇下,雾气弥漫。 伽因一言不发伸手环住了韩宴的腰身,仰头专注看着他:“雄主……” 韩宴淡淡嗯了一声。 伽因却什么都没说,只是又喊了他一声:“雄主……” 这两个字对雌虫来说似乎有着不同寻常的意义。 韩宴这次却没回应了,他将伽因抵在瓷砖壁上亲吻,试图让这只雌虫安静一点,而后者果然也安静了下来,闭眼轻轻回吻着他,享受着这个缠绵蚀骨的吻。 凌晨一点的时候,他们两个终于躺上床休息。 韩宴闭着眼睛,原本已经快要睡着了,但不知想起什么,又在黑暗中缓缓睁开了眼,听不出情绪地问道:“帝国派去清理污染源石的队伍是不是已经出发了?” 伽因没有睡着,闻言轻轻嗯了一声:“今天上午出发的。” 韩宴:“负责带队的是七殿下?” 伽因:“是他。” 韩宴随口问道:“你就不担心?” 伽因静默了一瞬,却道:“他会活着回来的。” 他仿佛无比确信这件事,又慢慢重复了一遍:“雄主,他会活着回来的。” 伽因和尤斯图曾经是最亲密的兄弟,也是最势均力敌的对手,多年来,不止是外界一直在拿他们做对比,他们自己也在暗中相互较量。 尽管伽因自从残疾后,早就失去了与对方同台较量的资格,但那依旧无碍于他对尤斯图的信任。 他们身体里留着一样的血, 他们同是贡赫德拉家族的后代, 伽因了解尤斯图的实力,一如他确信对方会完成任务活着回来。 韩宴想起巴佩亲王曾经无意中提起,说伽因与尤斯图以前感情非常好,但自从伽因残疾后,就性情大变,谁也不爱来往了,状似不经意问道:“我好像很少看见你和七殿下说话?” 伽因笑了笑:“您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和他变得如此生疏了?” 韩宴不语,算是默认。他不动声色皱眉,总觉得自己今天的好奇心似乎有些过于旺盛了,毕竟伽因的过往与他无关,而知道这些事也不能给他带来任何益处。 伽因没有回答,而是在黑暗中摸索着触碰到韩宴的唇瓣,最后在他耳畔低声说了一句话:“以后再告诉您,好吗?” 这是一个秘密…… 伽因想,他与尤斯图不止是兄弟,更是对手,只是这种复杂的心思没有任何一只虫可以体会到。 他自从右腿残疾后,就渐渐与对方拉开了距离,因为一旦同台出现,外界异样的眼光就会纷沓而来,夸赞尤斯图的优异,怜悯他的残缺。 伽因曾经试图站起来,可他已经无法再上战场,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军事学院好好学习,可在那种环境下,冷嘲热讽的欺凌只会更多,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就足以将他变成一个阴郁孤僻的怪物。 虫帝不断的给伽因赐婚,同时那些贵族雄虫也在不断的嫌弃退婚,前半生所没有经历过的耻辱,在残疾之后都千百倍涌了过来,“骄傲”这两个字是什么感觉,伽因已经快忘了。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