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很早便起来收拾东西,将家里不能存的东西都送给了山下邻居,只留着一些重要物品打包。 虞意闭目打了一会儿坐,等她起身出来的时候,李婆婆正好从山下回来,与她一同来的还有同村一个年轻小伙子。 那小伙子看到虞意,眼睛一下瞪得溜圆,眼神中明晃晃地写着“惊艳”二字,黝黑的脸皮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透,红得像是一颗油光锃亮的卤鸡蛋。 李婆婆伸手拍了呆愣的小子一巴掌,指着门槛边的一个箱子,说道:“你先帮我把这些搬下去吧。” 那小伙子才涨红着一张脸,抱起箱子往山下走。路途中还忍不住回头张望了好几眼。 李婆婆噗嗤笑道:“我们这村子里没出过你这么好看的姑娘,你别在意。” 虞意也跟着笑,并没有放在心上,她原本已经腾出一个储物袋来,想帮着婆婆装东西,然后一起坐鹤师兄进城去。 不过见李婆婆把东西都收拾好装上了牛车,便也跟着她一同坐牛车。这样慢悠悠地晃在乡村小道上,也别有一番乐趣。 她怀里被李婆婆塞了一兜煮鸡蛋,还有一兜新鲜的玉米馍,拿着在路上吃。 赶牛的人正是来帮婆婆搬东西的小伙子,叫赵力,长得结实壮硕,阔脸圆目,特别容易脸红。婆婆叫他大郎,虞意便也跟着叫一声大郎。只叫了这么一声,他的脸能红出二里地。 一路上鹤师兄都在山野里乱窜,一会儿飞天上去叼鸟,一会儿钻林子里去追野兔。累了便跑回来,找虞意剥一个鸡蛋吃。 李婆婆早上煮的那一大兜子鸡蛋,基本上都叫它一只鸟吃光了。 她看着丹顶鹤笑得开怀,“给它吃,都给它吃了。” 从柳丫庄到奉盛县要行一天的路,到傍晚时分,他们才进了城。奉盛县比起柔南县来,要繁荣热闹得多,这个地方有大河流经,周边的村子多,县城也发展得更加繁荣。 尤其这一月正是秋月祭之时,城里城外皆是一片喜气洋洋。 虞意在路上时,便听李婆婆说起过秋月祭一事,中秋是和年节一样的大庆之节,届时会有游园灯会,祭拜月神的庆典,是最为热闹的时候。 中秋本也是团圆的节庆,李婆婆会着急进城,也是想赶在中秋之节前,和女儿团聚。 李婆婆之女名赵栀,取自栀子花的名儿,她嫁入的是县城里的一个木匠家里,从门外就能看到院子里堆放的一地木料和竹子。 屋檐下堆着大堆做好的灯笼骨架。秋月祭有灯展祭月,正是他们忙碌的时候。 虞意将李婆婆送到街边,与她道别。李婆婆本想挽留,但回头一看院子里乱蓬蓬的样子,便只好作罢。 李婆婆思念女儿得紧,一卸下身上的担子,便急忙忙地收拾东西跑来县城,临到了门前,才懊恼地想起来,应该先捎个信来才对。 不过,看到女儿看见她时,脸上绽放的惊喜,这点顾虑瞬间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母女俩欢喜地抱在一起,还没说上两句体己话,赵栀忽而闷哼一声,伸手捂住小腹,额头上瞬间就出了一层细密的汗,脸色也苍白下来。 李婆婆忙扶住她,紧张地上下打量女儿,急道:“怎么了?” 她这一看,才发现自己女儿形容枯瘦,面色憔悴得不成样子,脸颊都凹陷下去,袖子里的手腕也细得像是一把干柴,唯独被她抚着的小腹微微凸起。 赵栀缓过劲儿来,笑着拉起母亲的手放到肚子上,“阿娘,我有喜了。” 李婆婆先是高兴,再看自己女儿憔悴的样子,又担忧道:“你怀孕了,杜钱没有好好照顾你吗,怎么瘦成这个样子?” 赵栀扶着肚子道:“是我自己吃不下也喝不下,肚子总是坠坠的,若儿最近又生病了,白天没精打采,晚上总是惊醒哭闹。” 李婆婆这才发现孙女没有迎出来,忙道:“那她现在怎么样了,让我看看。” 赵栀摇头,语气里就透出浓浓疲惫,“前两日,我一个没看住她,让她的腿被竹片割伤了,杜郎带她去医馆换药,还没回来。” 正是因着他们最近家里事多,客户定制的灯笼架子到现在都还没做好,杜郎这几日都在通宵达旦地赶工,都还有一些灯笼未完成,今晚也还得通宵才行。 赵栀轻叹一声,“阿娘,赵大哥你们都先进屋来吧。”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