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主任作为首都音大的钢琴系主任,本身的行政管理能力就比音乐理解能力、演奏能力强,虽然是系主任,还是首都音大的系主任,但他的含金量和王曦的完全不在一个等级上,如果王曦真的受邀去了首都音大,学校可能会给点补偿他,就把人给调岗了。 还在演奏第一线的约翰则比他敏感多了, 贝多芬的《悲怆》是在讲关于“我”的故事,我的经历、我的感受,关于我的一切,但是约翰听出来,简一鸣弹的《悲怆》描述的是他人的故事,一个,或者说一群,不是英雄胜似英雄的故事。 充满了少年的纯真正义和英雄气概,倒是和早期的贝多芬微妙地重合在一起了。 第一乐章的时候,约翰还没有听出来,到了第二乐章就很明显了。让约翰来描述简一鸣弹的曲子的内容,大概就是一群……嗯,探险家?不太对。大概是动物学家或者植物学家一类的角色,经历了千难万险,怀疑过、迷茫过,唯独没有后悔过,坚持走在探索和保护的道路上。 有意思。 有意思到约翰很难分心去观察临音附中三巨头的表情,猜测他们到底在想什么,现在只想好好享受音乐带给他的乐趣,补全自己对曲子的理解。 至于正不正确,是不是简一鸣描述的画面? 那不重要。 对约翰来说,听音乐要明确的一个点是,个人的感受是第一位。 作曲家的意图、背景内涵、历史根源、版本故事……经历了两百多年之后,这些东西或许很多,知道的越多切入的点也越多,听到的东西就更多,但约翰还是喜欢这样漫无边际的给自己的想象插上一双翅膀,想飞到那里就飞到那里。 陈词滥调最没有意思。 贝多芬活在世界上的时候是一个贝多芬,贝多芬死了之后,就成为活在别人内心的千千万万个贝多芬了。 约翰很多时候都很佩服那些愿意描绘自己理解的贝多芬的演奏家,因为这种类型的演奏家注定会引起很大的争议,爱者极爱,恨者极恨。爱他的人会觉得独一无二、此世无双,恨他的人会觉得亵渎、罪人,两者都是坚持不懈且战斗性极强的听众类型,最乐意在网上留评的也是这两类人。一旦他们的数量太多,那么这个演奏家就是个自带腥-风-血-雨bgm的演奏家,争议太大,之后重大舞台对人的邀请都会再三考虑。 不巧,卫就是这么一位演奏家。 更可怕的是他还是一位如此有魅力的演奏家,前几年在欧洲引起了一股飓风一样的演奏浪潮,年轻一代的小崽子的既没有他的功力又想要模仿他,最后弹得跟shi一样,让他亲爱的朋友克劳德火冒三丈,两个人就才社交网上吵起来了。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