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有像自己想的一般醉醺醺,只是黑暗里岁看不分明这人的眼睛,陈卿言却莫名觉得这人眼神躲闪恍惚,透着心虚,说得像是假话——可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陈卿言自己都未发现竟是被自己心里头那因为陆觉的突然造访的欣喜遮掩了过去。 “正巧你来了,我还有东西要给你。瞧瞧这本书是不是……”陈卿言将枕头下的那本书取出来,又是兴冲冲的走出屋,只是要递与陆觉时脸色却忽的变了——陆觉今日穿的仍是最衬他的浅色衬衫,侧身坐在桌旁,一手托着下巴一手捏着茶杯,不知在想些什么,因为背微微的弓着,上身画出一条好看的线来。只可惜这些都没入了陈卿言的脸,他只是怔怔的盯着陆觉衬衫脖领子处,那一点蚊子血似的朱红格外的显眼,像是烧进他眼睛里去了——那自然是口红的颜色,透着细腻,又好似透着姑娘的香味,却更像是一层一层的朝着陈卿言打来层层的热浪,只灼得人生痛,“你的。” “嗯?”陆觉并不知自己衣领这处有异样,听见陈卿言叫他,回过头来却看见了他煞白的脸。 “是你的吧。”陈卿言定了定心神,将书扔在了桌上,“是吧?” “是……”陆觉点头,“你怎么了?” “困了。”陈卿言淡然开口,“你最近这样忙,还是拿了东西早些回去睡吧。” 这就是撵人了。 “好,那我走了。” 破天荒的,陆四少爷居然真就没赖皮多坐一会儿,甚至连句便宜话都没说,就这样伸手拿了书默默的朝门口走了,只是到底还是在开门时停了停,看着站在原处的陈卿言道了一句“晚安”,却是换来了一个不咸不淡的“恩”字来。 陆少爷走得迷糊却痛快的原因,实在是因为心里头虚的要紧。他总以为陈卿言是自己的一味良药,最善解那难解的心病,可今日看见这人时竟觉得腿软,心里头似是有只胡乱蹦跶的小兽,搅得不得安生,总觉得自己对不住他,可在心里头却也笃定了,这事儿是万万不能同他讲的,尤是陈卿言离得自己愈近,陆觉就愈觉得自己身上沾的脂粉味儿必会让这人闻见似的,再加上瞧见了那人变颜变色的脸,更是觉得再多呆上一秒便会让这人抓了破绽,索性借了机会匆匆逃了——若是陈卿言问起来,改日再同他解释就好。 只是未等到改日,陆觉回家脱了衣裳洗漱,便一眼瞧见了那惹人眼的口红印,在那素色的衬衫上格外的显眼,回想起刚才陈卿言的样子,心中登时明白了一二他为何如此。颓然坐在床上,懊恼将手中的衬衫扔得老远,只想着奔出门去找他,求他听自己解释,可心里却真真儿的知道来不及了——陈卿言那赶人送客的态度,怕是他说什么都不会听的。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