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就落了个什么东西。 施黛用袖口裹住自己右手,动作轻柔,却不容反抗,在他唇上擦拭:“那东西怎么能随便咬?脏兮兮的也就罢了,要是有毒怎么办?” ……真麻烦。 他被擦得不大自在,舔了舔牙尖,闷闷道:“没什么大不了的。” 小时候与狼生活在林子里,施云声连腐烂的动物尸体都吃过。直到住进施府,才莫名其妙多出规矩,一日要三餐,不能吃生肉…… 还被强塞了许多甜甜腻腻的甜点瓜果。 他没躲避施黛的触碰,别别扭扭挪开目光,不经意间,瞥见行于身侧的江白砚。 可恶。 他明明可以独自对付那只积怨灵,江白砚却突然出剑。 察觉这道挑衅的视线,江白砚斜乜他一眼,语气平静,不咸不淡:“方才,多谢施小少爷相助。” 施云声:…… 这、这家伙! 小孩被他一句话说得噎住,不情不愿鼓了鼓腮帮:“你也不赖。” 沈流霜听得笑出声。 跟在她身侧一路走着,阎清欢忍不住好奇,看了眼挂在她腰间的黑色面具。 他听说沈流霜是名傩师。 傩师可通幽冥,驱病除鬼,祓除灾邪。他听说有些地方会在逢年过节时唱傩戏跳傩舞,用以祭神驱鬼。 阎清欢与沈流霜相识不久,没见她唱过傩戏。唯一显露身手的那次,是沈流霜一拳打碎窃贼身旁的石块,很直白很暴力。 正暗暗想着,袖口忽然被人轻轻一拽。 “当心。” 沈流霜低声道:“往前有陷阱。” 阎清欢还没反应过来,就见施黛挥出一张破妄符。 金光大作,如初升旭日,击溃由邪祟设下的障眼法。 再眨眼,原本看似空空如也的山道,已出现成群结队的缢鬼,将他吓得一个哆嗦。 “不知道山上打得怎么样了。” 沈流霜眯了眯眼,遥遥眺望山巅伫立的庭园:“速战速决吧。” 开口间,她取下腰间面具,轻扣于面上。 面具黢黑,五官硬挺,双目圆睁,生有锋利獠牙,威风赫赫。 今日沈流霜带在身上的傩面具,名为开路将军。 “一打天雷动,二打地雷鸣,三打……” 平腔转高,沈流霜手中竟幻化出一把长刀,通体黑沉,环绕电光。 她声音不大,一字一句却是清晰,似凛冬风霜,叫人止不住战栗:“三打,瘟家百鬼断迹踪。” 声落,雷起。 刺目惊雷如蛟龙怒吼,聚作一张铺天盖地的大网,将妖邪困缚其中。 沈流霜长刀带电,所过之处,灵线纷乱湮灭。 阎清欢:…… 阎清欢心口狂跳。阎清欢一阵恍惚。阎清欢深深吸了吸气。 爹,娘。 长安……真的卧虎藏龙! * 今夜的长安城,注定不太平。 天边闷雷作响,迟迟未曾落雨。明月山巅的别庄中,一派肃杀之气。 赵风扬背靠墙角,战战兢兢看着眼前一幕,瑟瑟发抖。 他心知肚明,自己不是好人。 与人为善这种事,于他而言只是累赘。与其吃力不讨好,不如顺从本心。 喜欢的就夺来,想要的就抢来,倘若有谁拦住他的去路,杀了那人便是。 只要他过得顺遂,旁人如何,与他何干? 就像二十多年前,见到那块玉佩时一样。 玉佩的主人是个庄稼汉,因女儿身患重病,不得不变卖传家宝,从而筹些钱财。 赵风扬混迹黑市已久,一眼看出那玉佩绝非凡物。若想买下,所需的钱财他几辈子也挣不来。 可……谁说他只能买下?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