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唇颤颤,眼底更红。 “救救……” 良久,她阖起双眼,一滴泪顺势淌落:“救救我。” 她身侧的青儿一怔:“夫人?” “阿湘,对不起。” 叶晚行倏然睁眼,眸底血丝如网。 她咬牙狠声:“你爹娘的事,是他们……” 一片阒静。 没人出声,唯有沈流霜神情淡淡,长睫覆下漆黑阴翳:“他们?” 叶晚行道:“你爹为人刚直严正,他们……他们捞不得好处,便想取而代之。” 施黛屏着呼吸,望一望沈流霜。 后者面不改色,凤目狭长如刀。 “阿箫和阿瑾钟情于寻欢作乐,常常被你爹斥责。阿良出身分家,却野心极大,打定主意往上爬。” 叶晚行闭了闭眼:“船难之事,是他们一手策划的。” 沈流霜:“只有他们?” 言外之意再明显不过。 叶晚行避开她的注视:“我……我知晓其中一些来龙去脉。” 施黛压下眉:“只是‘知晓’吗?” 看叶晚行的反应,绝非问心无愧。 “我与阿泓,也——” 叶晚行猝然抬首,似在对沈流霜说,也像朝某人忏悔倾诉:“我只是在他们商议时,听上几句罢了。” 她喉音发哑,近乎歇斯底里:“我都说了!你莫非还要对我赶尽杀绝?” 青儿被她吓了一跳,想去扶一扶,又怯怯收回手。 施黛一瞬明悟,这话是向幕后凶手讲的。 那人指不定藏在哪个角落眺望此处,又或是,就在他们当中。 沈流霜沉吟:“这件事,与斩心刀有何关系?” 叶晚行脊背颓下去。 沉默很久,她低声道:“崔言明,是斩心刀。” 崔言明,那个十几年前落水身亡的刺史。 施黛心下一动。 “啊?” 聂斩沉不住气:“刺史不是死了吗?今天杀人这个,是谁?” 饶是一向寡言的秦酒酒,也蹙眉出声:“你怎么知道他是斩心刀?斩心刀的身份,不是无人知晓么?” 叶晚行脖颈低垂,面上阴影如云翳,看不分明。 她答得有气无力:“崔言明的‘饮酒落湖’,是被阿瑾推下去的。” 崔言明死于溺亡,百里瑾对应的,则是血池地狱。 目光掠过一潭潭深不见底的血水,施黛抿起唇。 因果报应,不外如是。 “自从大哥大嫂过世后,崔言明始终抓着这事不放,查到了百里家。” 叶晚行道:“他们怎能让他探下去?” 小腿传来剧痛,她轻嘶一声,攥紧袖口:“推崔言明入湖后,他们把崔府里里外外搜寻了一遍。” “直接搜?” 施黛问:“不怕惊动府里的其他人吗?” “崔言明府中并无仆从,仅有几个被他收养的孩子,那时皆已入睡。” 叶晚行道:“在书房里,我们……他们找到一间密室,密室藏有手抄的悬案卷宗,和一把刀。” 卷宗上的内容,与斩心刀所杀之人相符。 他们细细搜寻,还找到了崔言明即将动手的下一个目标。 “当年的斩心刀是崔言明。” 聂斩轻抚下巴:“现在这个呢?” “崔大人的亲人,或者……” 阎清欢跟上思路:“被他收养的孩子?我听说崔大人心肠很好,留了好几个流浪的孤儿在家。”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