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昭的灾祸,已在渐渐逼近了。 * 来到青州后,施黛的日常和以往没太大变化。 问起阿狸有关灭世之灾的事,它只让看紧江白砚,时刻关注江府灭门案的进展。 据它推断,这桩案子颇为蹊跷,如果幕后凶手真是凌霄君,找出凌霄君的真实身份,说不定可以制止灾变。 沈流霜和施云声陪在施黛身边,三人从街坊邻居口中,得知了更多有关江府的往事。 江无亦与温颐是同门师兄妹,离开师门后,在各处斩妖降魔,做过许多善事。 提及二人,青州百姓贬褒不一。 有的称其心怀大义,救下无数百姓性命,还时常救济穷苦人家,是难得的善人。 江无亦的叛逃,说不定是误会。 也有人痛斥江无亦乃邪祟走狗,因一时贪念,平白害死众多正道人士,着实可恨。 “江家灭门案?” 被问起这事,在院里乘凉的中年男人道:“不瞒你们,我们这儿不少人觉得,凶手是为了肃清叛徒。江无亦干得出伤天害理的事,谁知道他家其余人怀了什么心?” 他想了想,随口补充:“要么是为复仇。江无亦效忠邪祟,害了不知多少人,指不定谁的亲眷怒上心头——唉,但屠尽满门这事儿,确实过分。我记得当年邪潮入城,是江夫人领头护了青州,为此身受重伤。无论如何,她对青州城有恩。” 施黛听他侃侃而谈,想起听江白砚说过,灭门案后,有人放爆竹庆祝。 她心里发闷。 时间一晃过去两天,今日查案结束得早,不到申时,孟轲便称有生意商谈,与施敬承离开镇厄司。 江白砚回到房中,翻查所有与凌霄君有关的案宗。 线索琐碎,跨时数年,广布江南各处,好在他极有耐心。 ——江白砚素来耐得住性子,查案是,杀人也是,如同潜于暗处的蛇,捕杀猎物之前,往往需要一段时间将其缠拢。 临近傍晚,施黛敲响他房门,探进脑袋:“吃晚饭啦。” 江白砚起身应好。 “案子查得怎么样了?” 去膳厅的路上,施黛朝他脸上端视半晌:“你眼里有血丝,没好好休息吧?” “无碍。” 江白砚笑道:“我们将凌霄君十年来的轨迹尽数整理一遍,已寻到几个大致相符的人。” 施黛:“十年?” 凌霄君这些年来出现在江南各地,被百姓口口相传,镇厄司多有记载。 只不过一桩桩一件件琐碎至极,要全盘理清,想必是个大工程。 难怪连她娘亲都在不停打哈欠,生了两个明显的黑眼圈。 这个办法繁琐归繁琐,不得不承认,是最有效的。 大昭实力强劲的术士和武者数量有限,只要把嫌疑人一个个列出来,再逐一排查不在场证明,八成可以锁定唯一的真凶。 施黛与江白砚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还没走入膳厅,就闻到一阵浓香。 “白砚、黛黛。” 孟轲穿了身红衣,立在桌边好似火霞,灼灼惹眼:“快来,别等菜凉了。” 江白砚走近才发觉,今日菜式尤其多。 席间也尤其热闹。 “这桌菜不赖吧?” 施黛嘚瑟扬起下巴,笑得神秘兮兮:“为庆祝今天,我爹亲自下厨,其余人都帮了工——我也有份的。” 江白砚视线一转:“庆祝?” 庆祝什么? “春分啊!” 施黛睁圆眼,脆生生重复一遍:“春分,很重要的日子。” “的确重要。” 一旁的施敬承笑道:“白砚忘了自己的生辰?” 江白砚神情微怔。 “这事可不能忘。”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