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回暖,施黛只穿了条绯色襦裙,右手懒懒支起下巴,露出袖口展翅欲飞的金边蝴蝶刺绣,与一小截白皙侧腕。 她看得入神,没发觉有人进来,乌黑透亮的杏眼噙满笑意,明光湛湛。 江白砚不记得这册话本有哪里好笑。 他脚步太轻,直到嗅见淡淡香气,施黛才抬头。 一见江白砚,她展颜露出笑:“哇,我们大学士回来了。” 江白砚:? 施黛直言不讳:“说你可爱的意思。” 他有何处称得上如此。 江白砚看向书页,听她继续道:“你坐下,我有东西送你。” 用膳时,其余人都赠出了生辰贺礼,只剩施黛。 江白砚乖乖坐在她身侧,见施黛从袖中掏出个圆鼓鼓的锦囊。 “给你。” 她笑道:“比不上我爹娘送的贵重,你打开看看吧。” 江白砚低声道谢,接过锦囊。 锦囊由价值不菲的云锦所织,色泽淡蓝,绣有柔润水纹,赏心悦目。 他松开系绳,才发觉里面不止一个物件。 江白砚逐一取出。 一个翡翠平安扣,碧色天成,澄澈通透,映在烛火下,似碧叶流光。 另三个皆是玉质剑饰,绯色的金丝玉,明黄的和田玉,以及一块雪色白玉。 江白砚扬唇:“是玉。” 他小字沉玉,施黛曾说过,他和玉很像。 施黛两手托起腮帮子,扭头看他:“不止哦。” 她语调轻快,像雨滴落在树叶上的脆响:“平安扣是春天的绿色,金丝玉是夏天荷花的红,还有秋天叶子的黄和冬天下雪的白。” 施黛把圆玉列开,变戏法般拍一拍手:“像不像一年四季?” 烛火太盛,落在她眼底,有如金玉满盈。 江白砚安静看着她。 “算一算时间,我只和你过了春天和冬天。” 施黛回望他幽沉的瞳孔,粲然一笑:“一直在一起的话,以后还有很多很多的四季,每天都很好。” 她停顿须臾,眨眨眼:“我想和你一直在一……唔!” 一句话没能说完,剩下的字句全堵在喉咙里。 江白砚垂眸一瞬,看不清神情,忽然伸手揽住她后脊,猛地把人往怀里一带。 他动作霸道,却不粗鲁,反而显得小心翼翼,吻上她时,指尖轻轻在颤。 少年人的唇齿间裹挟清冽香气,像极早春雨后的醺甜,舌尖擦过她嘴唇,小钩子一般轻轻勾弄,试图留下更深的印记。 起初只是吮吸轻咬,旋即力道渐重,一寸一寸挤压她的气息,像野兽面对猎物时,激起按捺不住的欲动。 施黛没被人这样吻过,脊骨全是麻酥酥的战栗,耳朵也是烫的,充斥江白砚近在咫尺的呼吸,声声像羽毛在挠。 察觉她气息不畅,江白砚挪开唇瓣,然而动作没停,一点点吻上她颊边。 热气覆在脸上,像层暧昧的纱。 薄唇掠过施黛侧脸,江白砚半阖双眼,掩下病态痴缠。 这日的生辰,他大抵是忘不掉了。 心脏在胸腔里鲜活跳动,强烈得前所未有。 好似涸泽之鱼被春水包裹,愈发贪恋,也愈发不舍得放手。 允诺了年年岁岁,便不容反悔。 施黛和他都是。 施黛予他经年的承诺,他应当回赠何物? 江白砚低眉,目光扫过自己沾有水雾的白衣。 施黛常说他漂亮。 这具身体,她喜欢吗? 细密绵长的吻不知餍足,自她颊边经过,来到莹白如玉髓的耳侧。 施黛刚想出声,浑身一颤。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