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那是文清辞的药玉,也是少年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 谢不逢白天一直用它束发,而到了晚上,则学着文清辞的样子,将它缠在了手腕上。 来人是被强征来的士兵,从到长原镇的第一天起,他便生出了逃走的念头。 甚至早就已经找好了战马,规划好了路线。 唯一的问题是,他缺少钱财逃亡。 刚才那人介绍谢不逢身份的时候,他一眼便看到了少年手腕上的药玉,并起了心思…… 来人屏住呼吸,一把攥住了药玉。 然而就在下一刻,原本该熟睡的少年,忽然睁开了眼睛。 月光映在琥珀色的眼瞳里,化作一道冰冷的利刃,朝他劈了过来。 少年的目光如狼。 “啊——” 一声尖叫刺穿了军帐,吵醒众人向这里看来。 少年的手,紧紧地钳住来人的咽喉。 不等那人将求饶的话说出口,便扼得他没了声息。 “杀人了——”不知道是谁先大喊了一声,接着踉跄着从军帐里跑了出去,“谢不逢杀人了!” 无数把剑朝谢不逢指了过来。 他却连看都没有多看一眼,只是将手上的尸体丢到一边,接着漫不经心地用衣袖,擦净了药玉。 第47章 昏暗的油灯将军帐照亮, 躺在地上的人一动不动。 站在附近的人小心翼翼向前一步,用手指探向他的鼻尖。 下一秒便如触电般弹了回去。 “死……” “真的死了!” 谢不逢真的只用一只手,便掐死了他! 兵刃上泛起的寒光, 照亮了谢不逢的脸颊。 但少年只顾擦拭药玉,连眼睛都未曾多抬一下。 方才熟睡着的士兵全都清醒了过来, 一脸惊恐地看着谢不逢所在的方向,下意识向后退去。 此时此刻,眼前的少年再不是“雍都那个皇子”, 而成了真真正正的修罗在世。 半盏茶工夫过后,有军官兵被带到这个营帐中。 第一眼看到那个瞪圆眼睛躺在这里的士兵,纵然是沙场上见惯了生死的他, 都不免大吃一惊。 “你…按照军……”训斥的话还没有说话出口, 擦拭完药玉的少年,便缓缓地抬起了头。 “我杀了他。”谢不逢一脸平静地说。 谢不逢的视线, 向营帐的角落去——那里静静地躺着一个装满了东西的包袱。 他漫不经心地将药玉缠在了腕上, 笑了一下说:“依照军法,逃兵立斩。 “……” 听到他的话,众人这才如梦初醒般将视线落向那个角落。 包袱已经理好, 人也穿上了厚衣……的确是一副连夜出逃的模样。 少年的身体一般深陷黑暗一半被灯火映亮, 让人难以辨清神情。 谢不逢忽然站了起来,径直朝着军帐外走去。 他的脚缓缓地从尸体的手腕上碾过。 末了只扔下一句:“更何况, 他还想偷不该偷的东西。” 谢不逢说得没有错,卫朝战律第一条便是逃兵立斩。 但是在他之前……还从来没有一个人真的这样做过。 况且就算合理, 他也不该像没事发生过一般, 径直走出军帐。 然事实却是, 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人敢将谢不逢拦下。 甚至刚才被带到这里的军官, 都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 几年前, 他也曾进宫远远地见过一次皇帝。 然而哪怕是御座上的九五之尊,身上都不曾有谢不逢如今的气势。 边塞的寒风,吹乱了少年微卷的长发。 也将南方的马蹄声,吹了过来。 长原镇离雍都不远,战时的不少重要补给,都是直接从那里运来的。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