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的环境下,就连不远处时刻紧盯着他的恒新卫,都忍不住放轻了呼吸不敢惊扰。 小院僻静,文清辞的咳嗽声显得愈发刺耳。 他随手取来丝帕抵在唇上,入眼又是一片刺眼的猩红。 文清辞淡淡地看了手里的东西一眼,便将它丢入了一边正燃着的香炉中,下一刻化作飞灰,消失得无影无踪,直接落了个眼不见为净。 文清辞眼睫微垂,神情恹恹的。 在苍白脸色的映衬下,方才咳过血的唇瓣愈发红。 此时虚弱与疲惫全写在脸上,可这非但没削去他身上的风华,反倒生出了几分糜丽的美感。 文清辞缓缓合上手中的医书,从玉兰树下站了起来。 自始至终,他的左手都静静地垂在一边。 天慈之毒对他的身体本就有影响,更别说文清辞最近一段时间没少折腾自己,在不知不觉中,他身上的病气越来越重。 虽然自己就是个医生,但碍于特殊的体质,文清辞也只能勉强调养一下。 时间久了,索性不再关注身体。 他正要走,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 “文先生,文先生!”穿着湖蓝色宫装,头发梳成两个小髻的女孩噔噔噔地跑了过来,她的手里似乎还攥个东西。 “殿下,公主殿下,您慢一点呀!”奶娘气喘吁吁地跟在她后面。 看到来人的那一刹那,文清辞的目光突然变得温柔。 谢孚尹年纪不大头发也短,宫女虽尽力帮她梳了发型,但跑了两步还是微微地松散开来,露出了几根倔强的卷毛。 “殿下怎么来了?”文清辞赶忙俯身笑着问她。 “送,送你礼物!”谢孚尹还不到两岁,但是她的口齿,在同年龄的孩子里已算是非常清晰的那一列了。 说完小姑娘便慢慢地展开了掌心。 原来被她攥在手中的,是一簇不知名的野花。 浅紫色的花瓣还没指甲盖大,也没有什么香气,和御花园的珍奇花木完全无法比较,但偏偏有种倔强的美感。 谢孚尹脸蛋泛起了薄薄的红,小姑娘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一些期待地说:“这是我自己采的……送了母妃,送了明柳姐姐,还要送给文先生!” 说完之后就偷偷抬起眼睛看了文清辞一眼。 看到一幕,奶娘在后面轻轻地笑了一声。 谢孚尹这小家伙,不但自己有些臭美,且还喜欢漂亮的人。 整天在宫里嚷嚷着要去见太医署里那个“好看的文先生”。 阳光落入了谢孚尹的眼瞳中。 琥珀色的眸子干净又透亮,文清辞顿了顿,缓缓将她手里的小花接了过来。 “谢公主殿下。” “不谢不谢!”谢孚尹不好意思地退到了奶娘的身后,同时又忍不住偷偷探出个眸子看文清辞。 她不知道文清辞身体欠佳,更不知道对方刚刚才咳过血,只知道今天的文清辞唇瓣泛着浅红,似乎比平常还要好看。 文清辞笑了一下,回过身从一边拿出一个瓷瓶,小心翼翼地将刚才收到的花放了进去。 末了又添了一点水,将它养在了这里。 谢孚尹不知道什么时候好奇地凑了上来。 就在这个时候,刚才不知道蹦到哪里去的兔子又出现在了几人的视线范围内。 见状,小姑娘立刻来了兴趣。 谢孚尹兴奋得“哇”了一声,接着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去碰那兔子脑袋。 白兔不知道刚才在哪里滚过一圈,身上沾了一些泥点,还有碎碎的草屑。 见谢孚尹直接上手去摸,奶娘也被她吓了一跳:“殿下,当心脏!” “没事没事!”谢孚尹咯咯地笑了起来,怎么说也不肯松开手。 文清辞起身笑着看着眼前这一幕。 ……如果谢不逢不被视为妖物,那他会不会也长成谢孚尹这样的性格,每日和她一样开心? 小孩的破坏力惊人。 不过短短几分钟的时间,谢孚尹就将这里弄了个一团糟,兔子也被追着跑来跑去。 跟着她背后的奶娘,有些不好意思地转过身说:“实在是抱歉啊,文先生,我们总到这里来打扰您。” 文清辞笑了一下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在一边追兔子的谢孚尹就噘着嘴转过身说:“我又不像大姐二姐她们,可以和对方一起玩,整天待在蕙心宫里,真的好无聊啊。” 她的语气有些沮丧。 ——太殊宫里当然不止谢孚尹一个公主,只是其他几个向来不受皇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