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宫变,既是一场危机,也是一场机遇。 富贵险中求。 这是一场豪赌,输了坠下万丈深渊,若是成了……则是一步登天,享受泼天的富贵。 一行人迅速转身,向着大殿的方向而去。 不知不觉,文清辞对右手修剪平齐的指甲,早已深深地嵌入了掌心。 他的掌心也浸出了冷汗。 原著中压根没有恒新卫的存在,更不会有所谓的暗杀。 甚至哪怕皇帝本人也不会想到,自己最信任的恒新卫首领,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偷偷溜走,集结人马另作打算。 最重要的是,这一出显然是临时决定的,谢不逢绝对不曾听闻。 宫墙已经近在咫尺。 只要文清辞施展轻功从这里跃出,便能彻底远离太殊宫的是是非非。 ……可是谢不逢怎么办? 文清辞只犹豫了几秒,便咬着牙转身,跟随在恒新卫背后向前而去。 算了,反正自己提前做好准备,吃了那颗药丸…… 无论如何,都是能离开这里的。 就像当初在宁和殿上,他无法说服自己选择明哲保身,看着谢不逢被关入府衙一样,此时文清辞同样没有办法亲眼看着少年在不知情中陷入如此巨大的危机。 狂风呼啸。 夹杂着雪粒拍打在文清辞的脸颊,生出一阵刺痛。 谢不逢现在应当在太殊宫主殿附近。 文清辞提起内力,想要加快速度绕过那群恒新卫,去主殿寻找谢不逢。 可是下一秒,口中便涌出一阵腥甜,他差一点脱力摔在了雪地上。 游走在经脉中的内力,甚至在这一刻有了逆行的征兆。 刚才这一趟几乎耗尽了他的所有力气,若不是靠意志力强撑,文清辞恐怕连宫墙也到不了。 没有办法,文清辞只能强压下不适,勉强打起精神跟在他们的背后,向主殿而去。 太殊宫,宜光殿。 这里是皇帝平日里睡觉的地方,皇宫的心脏所在。 就连文清辞,之前也从未踏入过一步。 此时宜光殿外的空地上,双方早已打得不可开交。 鲜血染红了一片雪地。 无数恒新卫将宜光殿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起来。 且不说不久前才被皇帝提拔、组建出的恒新卫武力究竟如何,单单是数量,都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落于下风。 谢不逢的人马渐渐从四周聚集过来,藏在恒新卫盾牌背后的皇帝,脸色肉眼可见的难看了起来。 不过短短两炷香的时间,他们竟彻底陷入了劣势。 在“忠义”“礼法”“伦常”的影响下活到今日的皇帝,为“身后名”而伪装了一辈子。 直至现在,他都没能从谢不逢这光明正大的反叛,与离经叛道中缓过神来。 “谢不逢!”高台之上,一身明黄的男人强压下心中的恐惧,瞪大的眼睛向少年看去。 到了这个关头,他还不忘装模作样:“你身负赫赫战功,就算不反,也能继承大统。此举只能让你陷入不忠、不义、不孝的境地——” 谢不逢不屑地笑了一下,眸中的杀意并未落下。 他缓缓抬起左手,示意背后的士兵继续向前。 ——这群骑兵,甚至还穿着与北狄打仗时所配的重甲。 从战场上历练出的杀意,远非恒新卫所能及。 皇帝大势已去。 “哈哈哈哈……”高台之上,藏在无数恒新卫背后的谢钊临忽然大笑了起来。 他一身明黄,发丝凌乱、双目泛红,笑着笑着竟向后踉跄了几步,像是又一次陷入了疯魔。 费尽全力夺来江山,最后竟然要便宜谢不逢? 荒谬,实在太过荒谬! 一时间,不甘、愤怒、恐惧一起袭了上来。 看到谢不逢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皇帝终于肯撕下他伪善的面具。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