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仍痛, 但状态好的时候, 举杯饮茶也没有什么问题。 唯一遗憾的是,文清辞的手腕上, 留下了无数蛇咬留下的疤痕。 密密麻麻, 如同荆棘花藤,缠绕着他的身体。 宋君然试了许多种药膏,都未能替他消掉。 文清辞本人对此倒是毫不在意。 甚至就连宋君然叫他一起翻看医书, 或是研究药膏配方, 他都懒得去做。 文清辞缓缓将宽大的衣袖放了下来,将手臂藏了起来, 他浑不在意地说:“留疤就留疤吧,除了我自己以外, 也没人能看到这里。再说, 手只要能用就好, 难不难看的, 也没有什么所谓。” 文清辞这话是真心的, 说完还轻轻摸了摸那只小白蛇的脑袋。 头一回尝试这种疗法时,文清辞的心里也有一点点的发怵。 但时间久了,他竟觉得这只每天都要咬自己几口的冷血动物,看上去也挺可爱。 文清辞发现,原主的房间里有不少银刀,应该是他从前自制的解剖刀。 ……看到的次数多了,他也忍不住想要试试。 他这几日一直在心中默默估算时间,还有手臂恢复的状态。 微风穿过竹舍,耳边传来一阵沙沙细响。 “你这话也就只敢对我说了,若爹还在,他一定比我更在意你手腕上的疤。”宋君然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索性不再理会文清辞。 他将放在膝上的琴扶了起来,伴着竹声缓缓拉动。 下一刻,宛如锯木头般的声音,便从那琴上传了出来。 听到这声音,就连缠在文清辞手腕上的那只小白蛇,下嘴都更重了一点。 文清辞:“……” 宋君然不但长得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平日也爱做一些风雅之事。 然而文清辞发现,除了医学以外,宋君然在其他领域,可谓是毫无天分可言,例如直到现在,他还找不到那琴的音准。 文清辞第一次听到宋君然拉这种类似于二胡的乐器时,还以为他是头回接触。 没想后来才知道,宋君然竟然从小就在学…… 宋君然自己似乎完全不觉得自己拉琴难听。 但凡没事,就会将琴拿出来拉上两曲。 文清辞摸了摸小白蛇的脑袋,默默地起身想要离开此处。 “等等,”见他要走,宋君然忽然开口,“一会我要带你去一个地方。” 文清辞脚步一顿:“去哪里?” “后山,”一曲终了,宋君然缓缓放下手中的琴弓,他转身看向文清辞,“去祭拜你师父师娘。” 文清辞不由愣了一下,原来不知不觉中,已到了第二年的清明。 …… 神医谷背后的青山上,葬着历任谷主,以及所有曾生活在这里的药仆。 宋君然带文清辞走了好久,终于找到了那两座坟茔。 “爹、娘,清辞已经安安全全回了谷,也替自己还有松修府的人报了仇……新皇帝,对他老子的态度…残暴得很。谢钊临被折磨得生不如死,你们都放心吧!”说着,宋君然便将一杯酒,洒在了坟茔前的空地上,“哎……当年的事,并不怪你,你只是救了一个人而已。” 说完,又洒了一杯酒上去,他顿了顿笑着说:“想来您应该已经想开了,我就不在这里多提此事了。” 宋君然的话是什么意思? 文清辞发现,自己竟有些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细密的小雨,从天边落下,吻上了文清辞额间的朱砂。 一点寒意,至此传遍全身。 文清辞的心跳,忽然快了起来。 他攥紧手心,压抑着自己的好奇。 “给,清辞,你也敬他们一杯吧。”说完,宋君然转过身,将一盏空杯递到了文清辞手中,再将它满上。 紧接着,浓重的酒香便冲入了文清辞的鼻腔。 他的额头突然一阵刺。 文清辞拿酒杯的左手随之重重一晃,下一秒就将大半杯洒在了腕上。 身体也随着踉跄了一下。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