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谢不逢不恼,来人总算缓缓松了一口气。 “在下禹冠林,为宫中太医,”七十有余的老太医,转过身去朝两人拱了拱手,笑着说道,“二位先生若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在下在所不辞。” 说话间,他不由将视线落在了文清辞和宋君然的身上,仔细将两人打量了一番。 ……左边的人穿着白衣,戴着帷帽,大夏天的仍包裹得严严实实,完全看不出相貌。 只能隐约判断出,他的身材较为清瘦。 而另外一个用厚重白纱里面的人,则更是面生。 禹冠林只在一年多前见过宋君然一面,匆匆一瞥,早就忘了对方的模样。 更别提现在对方早将白纱拉至最上,只露了一双眼睛在外。 老太医在宫中混了一辈子,非常懂得审时度势。 现在被皇帝派来给这两个年轻的江湖郎中打下手,他也没有半点受了委屈的样子,反倒是和和气气地问:“……不知二位现在是要忙什么?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提便是!” 宋君然听过太医令禹冠林的名字,见皇帝将他带来,便也不再客气,直接使唤起了他:“我们出门给县衙署外的人诊病,禹太医一起去吧。” “啊,这…这……”禹冠林刚才说得轻巧,现在听到宋君然真的要自己出去给那群流民看病,便立刻犹豫了起来。 这个时候文清辞已经提起药箱从一边走了出去。 而谢不逢则始终没有打断宋君然的话。 没有办法,禹冠林只得咬着牙跟了上去。 在即将走出县衙署的那一刻,文清辞忽然犹豫着停下了脚步,转身向谢不逢看去。 藏在宽大衣袖下的手指,紧紧地绞在了一起。 ……到底要不要向谢不逢开口? 虽然包裹得严严实实,但是谢不逢竟然还是从眼前这道白影中,看得出了他的犹豫与纠结。 他不由停下脚步,朝文清辞看去。 谢不逢并没有逼问他的目的,只是耐心地等待。 时间一点点过去。 前几日积攒在屋檐上的水,被风吹着坠了下来,生出一声轻响。 这声音终于将文清辞惊醒过来。 帷帽下,文清辞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大人,在下有一不情之请……” 闷在白纱下的声音,听不出一丝半点的往日清润。 但还是如一道冰泉,从谢不逢燥热的心上流淌了过去。 让他于顷刻之间平静下来。 “何事?” 谢不逢当视线落在了文清辞的身上。 冰冷的目光下,隐约透着一点关切。 既然已经开了口,文清辞也不再纠结。 他索性咬着牙将刚才和宋君然说的话,与自己心中所想,通通说了出来。 接着提出了要求:“希望大人能派人清查涟和县是否有鼠患,假如真有,又爆发于何处。” 意识到事态的严重,谢不逢的表情在一瞬之间严肃了下来。 “自然。”他点头说。 话音落下之后,谢不逢立刻将守在附近的侍从叫了过来吩咐道:“去挨家挨户探查水源和粮仓,再查明染病之人有何共性,或是否集中住于某处。” 虽然还没有查清楚源头所在,但是谢不逢还是未雨绸缪,在吩咐完刚才的事后,又立刻派人去附近几个州,调送粮草过来。 “是!”随圣驾而来的侍从立应下,整队向县衙署外而去。 作为“巡官”谢不逢虽然不能什么不做,吩咐完侍从后,谢不逢又与他们一起,朝外而去。 在擦肩而过的那一瞬间,文清辞终于忍不住深吸一口气,轻声说:“注意安全。” “……好。”谢不逢的脚步一顿,缓缓点了点头。 接着便快步消失于文清辞的眼前。 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