绳换了下来。 这是不是说明,陛下已不再简单将自己这位松修府来的同僚当做“替身”,而是对他动了几分真情? 耳房里一片寂静。 文清辞的心,忽然因为身边人的一句话轻轻一震。 他端起托盘,鬼使神差地点了一下头。 下一刻,文清辞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处。 等一下!自己刚才做了什么? 但和文清辞不同,他身旁的年轻太医好像并不意外。 “我就知道!”对方略显兴奋地说。 这名太医虽然与“太医文清辞”共事了许久,但与他只能算是点头之交。 彼时整个太医署,或许也只有禹冠林和文清辞勉强称得上熟悉。 但是他与眼前这位同僚,可是共生死过的! 他心中的天平,自然而然地偏向熟人。 发现这一点后,太医不自觉地替对方高兴了起来。 但同时,他又仍旧不免担心。 他酝酿一番小声说道:“我知陛下对你不错,你喜欢上陛下也情有可原。但是……作为太殊宫里的老人,我还是得提醒你一句啊。” 文清辞转过身,略带疑惑地向对方看去。 提醒自己? “陛下对那个文太医情根深种,人人皆知。陛下现在遇到你,还没几天便对你如此厚爱,乍一眼看上去似乎是动了真情,是个好事。但是仔细想想,还是应该冷静一点。”那名年轻太医显然是完全将文清辞当做自己人了,他这话说得掏心掏肺。 文清辞下意识问:“你怎么知道陛下对我,动了真情?” 他越说声音越小。 太医问:“你是不是也送了陛下一个手绳?” “对。” 对方的语调立刻扬起,同时还拍了下手:“那便对了!我昨日看到,陛下破天荒地换上了窄袖袍。且将手绳戴在了袖上,这不是故意炫耀,还能是什么?” 原来谢不逢换衣服,是为了这个? 文清辞发现自己的人情世故方面的确有些迟钝。 而这位年轻同僚的话,非但没有让文清辞冷静下来,甚至让他的脸颊变得愈发烫。 说到这里,有些激动的同僚,忘记了控制音量。 下一秒,他的声音便在小院里回荡起来,同时忽得生出了一手的冷汗。 “……你说,我刚才的声音是不是有些大?” “的确不小。” 低沉的声音,自院外传了过来。 这一次,回答他问题的并不是文清辞,而是……身着玄色窄袖袍的谢不逢。 太医瞬间面如死灰。 陛下刚才听到了多少? 只听到了最后一句,还是将自己说的话全都听到了耳朵里? 完了,陛下移情别恋的速度虽然快了一点。 但是他对文太医,还有自己这位同僚,绝对都是真心的。 无论听到多少,自己刚才的话,都足够将圣上得罪。 谢不逢面无表情,语气平静,将那名年轻太医吓了个半死。 但是文清辞却看到……谢不逢的眼底,有一点笑意。 耳房不大,谢不逢进来之后,空间显得愈发逼仄。 那名年轻太医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他攥着食盒的把手,恨不得将脸埋入土中。 不知过了多久,谢不逢的声音终于再次响起:“站在这里是想领赏吗?” 他的语气冷冰冰的,一听便不是在和文清辞说话。 “……啊!”年轻太医愣了一下,忍不住偷偷用余光向谢不逢看去。 在与对方相对的那一刹那,他终于意识到,陛下好像并不打算罚自己。 “是是,臣告退——” 虽然还不明白自己走了什么狗屎运,但是下一刻,年轻太医便脚底抹油,用最快的速度消失在了谢不逢的眼前。 房里只剩下了两人。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