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屿生:“……” 如果说前面的时间明纱只顾着聊天,那么接下来的一个小时,她就是全程心无旁骛地到处乱拍。 末了,还三番五次让季屿生给她当人形模特,等彻彻底底逛完一圈往回走时,她的相册已经收获颇丰。 “啧,总觉得还少了点什么。”明纱翻看完相机里的照片,小声跟季屿生念叨。 晚九点多,冰雕展闭园,游客陆陆续续折返,大门出口人群攒动,他们一没注意,就被挤散了。 不是吧? 明纱抬头四处张望,没看见熟悉的身影。 算了,她先去路边停车场等他也是一样的。 想到这,明纱拿出手机,准备给季屿生发条消息,告诉他等会儿在停车场汇合,刚往输入框里打了个字,忽闻身后有人说:“我在这。” 明纱下意识回头,发现季屿生就站在背后,离她仅有半步之遥,笑容清许地垂眸看着她。 明纱心里头莫名踏实了不少,转过身,先声夺人道:“我还以为你迷路了呢。” 言罢,下一秒,右手突然被人握住。 季屿生随声附和,“人太多了,确实有点认不清。”说着,反而将她的手腕撺得更紧,“要不……你带路?” 说是让她带路,结果到头来却是他牵着她往前走,慢慢挤出人群,穿过白雪流萤飞舞的暗巷。 这一路寒风萧瑟,空气泛起涟漪,沿途雾凇枝叶颤动,雪粒一点点抖落,在壤隙生出微弱火星。 明纱的视线落在两人手上,终于想起少了什么。 相册里没有他们的合影。 - 夜里,回到酒店,明纱的鼻炎症复发了。 隔天起床,纸巾就没离开过手,每隔几分钟,就要擦拭一下鼻涕。 吊坠已经寄到酒店被季屿生签收,他们打算下午出发去长山岛。 早十点,季屿生来问她行李收拾进度。 她捂着鼻子,连打几个喷嚏,眼眶里蓄着生理泪,眼角通红,嚅嗫道:“还差一点,再给我几分钟……啊咻……” 季屿生见状,问她:“感冒了吗?如果不舒服的话就请假,这一趟我可以一个人去。” 她摇头:“是鼻炎,老毛病了,不碍事。” 等明纱收拾妥当,两人将行李寄存在酒店里,中午简单吃过饭,便打车去朝雾港口。 每周,都会有一艘补给船,从朝雾港口开往长山岛,为灯塔守护者补充水、蔬菜、粮食等物资,这也是安德与外界唯一的联系。 他们下了车,去港口找安德介绍的联系人,补给船的船长——老吴。 老吴是个精壮大汉子,常年出海,晒得皮肤黝黑,人很健谈。 他们找到老吴时,他正在港口边数物资,得知他们要去长山岛找安德,粗着嗓门道:“哦,是你们啊,安德前天还和我电话聊起你们来着。最近冷空气比较频繁,海域不太平静,有晕船的记得带上药,注意保暖,不然在船上病了,那可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明纱和季屿生连连点头,手脚勤快地帮忙把物资搬上船。 老吴说:“这三箱大鱼和几袋肉蛋蔬菜,够安德吃几个星期了。” 处理完物资,他们稍等片刻,低沉地“雾号”在耳畔哞哞回响,补给船摇摇晃晃地离开了朝雾港,驶向大海。 冷冬,高天滚滚寒流急,海风卷起漫天飞雪,四周像拉起了白色的帐篷,海平线与天空交融,天地之间白茫茫的一片。 船舱内,老吴在和船员闲聊,明纱和季屿生挨坐着,风浪时不时颠得整条船不停地起伏摇晃,她感觉有点头晕,连忙倒了几粒维生素片含在嘴里,缓解不适感。 季屿生见她精神萎靡,便问老吴:“船上有热水吗?” “有的。”老吴指了指厨房:“在里面,有需要自己倒就行。” 季屿生起身进了厨房,过了一会儿,他端来一杯热水递给明纱。“暖暖胃。” 明纱喝了一口,感觉身体暖和了许多,就把杯子捧在手中,听着海浪声小眯了会儿。 再次醒来,已经到了傍晚,轻盈的暮霭在远处漂浮逸散,被海浪拥簇的孤岛出现在视野中,岛上铺满白雪,雪峰顶端矗立着一座灯塔。 随着补给船逐渐靠近,塔下突然响起轻快、激昂的小提琴音,鹘鹰从四面八方聚拢而来,在灯塔周围盘旋鸣叫,荒凉寂寥的孤岛瞬间变得热闹了起来。 老吴指着礁石上的人影说:“那个就是安德,他在欢迎你们的到来。” 明纱抬眼望去,乍见一位高大挺拔的老者,面朝大海,迎风而立,肩上架着一把小提琴,身姿有种正气凌然的优雅,手指灵活地拉动琴弦,与海浪、鹘鹰、寒风一同合奏。 几分钟后,船舶徐徐靠岸,琴音截然而止。 安德走到码头边迎接他们。 “中国北海航海保障中心连城航标长山岛百年灯塔,欢迎你们的到来。”M.dGLhTOYOtA.com